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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的指尖在颤抖,绷带缠了三次才总算系紧,声音里带着鼻音:“下次别这么拼命了...”
“死不了。”
大禹咧嘴笑,却因牵动伤口抽了口冷气。
他望着逐渐退去的洪水,忽然笑出声:“你们说,咱们算是赢了?”
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
轩宇瘫坐在堤坝上,剑尖还在滴水,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赢了吧...至少没让那玩意儿把地炸穿。”
夜影背对着众人巡视四周,幽影灵戒的蓝光已弱得几乎看不见。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黑暗力量还会卷土重来。”
惠岸摸出破碎的溯源珠,拇指摩挲着裂纹:“菩萨说过,有光的地方就有暗。”
他抬头望向天际,想起地藏王菩萨的叮嘱,“但咱们能做的,就是让光再亮些。”
阿璃将灵心玉贴在惠岸后心,柔光缓缓渗入经脉:“我这就通知孟婆准备轮回法会...你们得好好休息。”
话没说完就被夜影打断:“不必说了。”
他转身时,脸上的血迹在晨光中格外清晰,“需要我们时,随叫随到。”
轩宇撑着剑站起身,点头附和:“歇三日够了,反正闲不住。”
四人坐在废墟上,听着远处百姓的哭声渐起。
惠岸数着大禹绷带渗出的血迹,忽然想起初到人间时,那些被洪水冲毁的村庄,那些绝望的眼神。
此刻天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落在大禹满是伤痕的手掌上,将他掌心的老茧照得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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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吗?”
大禹忽然开口,盯着自己的手,“小时候跟着父亲治水,总以为堵住决口就是赢。
后来才明白,治水是跟天地较劲,永远有下一个决口。”
他转头看向惠岸,眼神透亮,“但只要有人接着治,就有希望。”
惠岸知道大禹说得对——黑暗力量如同洪水,此消彼长,永无终结。
但当他看见阿璃为百姓包扎伤口的背影,看见夜影蹲下身帮孩童捡起玩具,看见轩宇用剑挑起断木为流民搭建临时休憩场所时,忽然懂得这场仗的意义从不在输赢。
晨光渐盛,惠岸站起身,佛光轻轻拂过废墟。
他听见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啼哭声,看见几个流民试探着走向他们,手中捧着粗陋的食物。
大禹接过一个窝头,咬下时眼角微弯:“真香。”
是的,真香。
惠岸望着东方的朝阳,忽然想起佛门偈语:“譬如微光,能破黑暗。”
他们或许不是光本身,但至少,能成为持灯人。
至于下一场战斗——他摸了摸腰间的古朴书卷,指尖掠过熟悉的纹路。
总会有办法的,只要人心还在,希望就在。
“走吧。”
他拍拍大禹肩膀,“先去安顿百姓,再商量下一步。”
四人并肩走向人群时,身后的洪水已退成潺潺溪流,在晨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
这或许不是终结,但正如大禹所说——只要接着走,就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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