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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五章 共赴花神会（第2页）

“你是嫌我喝得太快了？没留你的份儿？那我慢点喝。”明知道不可能是这个意思，郑心远还是扯着皮，又要伸手，蒋谦却先他一步把酒坛子推到一边去了。

“醉酒误事。”

郑心远眨了眨眼睛，原来是担心他喝多了明早宿醉不醒，笑道：“你放心，这点酒对我来说没什么，待会儿出去转转，回来和没事人一样。”

“走。”蒋谦忽而站了起来，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走。

郑心远根本没反应过来，“哎哎哎！你等下，去哪儿啊？”

蒋谦不由分说，把他袖子又拽得紧了些，郑心远被扯得站立不稳，差点没摔在蒋谦身上，晃了三晃才歪歪扭扭站稳，就听蒋谦道：“花神会。”

郑心远莫名其妙，“你怎么知道我要去花神会啊？”

蒋谦没理他这茬，而是不合时宜地把酒又往里挪了挪，让它离着郑心远臂长所及又远了一些。

“你也想去？”郑心远见他不说话，只好又问。

“不想。”蒋谦干脆道。

“……”

郑心远哭笑不得，这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就好像在说，只要你不喝了，哪怕我不想去逛什么花神会，也陪你一起？

忽而想起住店的钱还是人家蒋七夜付的，看来早晚膳应该也是人家出了，难不成蒋家人这么小气？多喝他们一坛酒就心疼了？不至于吧……他胡乱套上外裳，发髻重新绾了。

脑子还胡思乱想着，人就被连拖带拽到了大街上，郑心远只好妥协，“得，我去还不行，只是咱们刚才都没问清地点，你知道那花神会在哪里举办吗？”

蒋谦一指南方，郑心远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见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手里提着灯笼，胳膊上挂着花篮，有说有笑地奔着那个方向去了。郑心远了然，雪浪在手上翻了个个，“不错，观察细致。”

知道说这话也是自讨没趣，蒋谦肯定还是不会理他，郑心远便晃晃悠悠也朝着南边去了，那酒甚烈，贪嘴之下一连喝了一坛，即便酒量极好，也觉脚下有些飘飘然，有了三分醺意。

沿途灯火辉煌，一轮明月当空悬挂，映衬得小镇古朴素雅，郑心远信步而走，边走边踢踢草，扯扯花，总之是绝不老老实实走路，“真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钟灵毓秀。千宿绝，你之前来过这里吗？”

“不曾。”

“这里离着苍极顶也没多远啊，你们家的人平时都做些什么呀？放着这么好的景致也不组织你们出外春游？”其实完全是没话找话，可提起蒋家人的时候，蒋谦的目光似乎沉了一下，但这变化太微小，以至于郑心远觉得会不会是自己看错了。

想起之前蒋家人所说的蒋谦的身世，他有些愧疚。本是说者无心，却不小心戳到人家痛处了。

“嗨，其实吧，我小时候也没什么机会出去玩，我爹有三个亲儿子，都比我大，随军的随军，游学的游学，就我孤零零一个，府里人倒是不少，但同龄的却没有。平时除了练功，读书，也无事可做，无人相伴。”

脚下缓缓走着，嘴上依旧不停。他觉得自己的身世若是说起来也算不得幸运，说不定说说这个，能让蒋谦觉得亲近一些。

“那会儿就想，若是有个朋友该多好，哪怕和寻常人家的孩子一样，玩泥巴，打铁片，呵呵。结果呢，直到我都长到该当人家爹的年纪了，酒肉朋友倒是结交了不少，但终究没能有个总角之交。”

郑心远见顿了顿，见蒋谦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在听，听他说这些也全无反应。他见打感情牌对人家无效，于是转换话题：

“千宿绝，你说这花神会是不是都得带着花呀？我看刚刚那几位姑娘都挎着篮子呢。”

“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卖花的，即便是有，我也不会挑，到时候别开罪了花神娘娘。”

“哎，你最喜欢哪种花呀？听说你家有成片的荼蘼树林，一到暮春之时十分壮观，有机会真想亲眼看看！”

“嗨，其实什么节不节的都是一回事，给青年男女制造邂逅机会罢了。”

“对了，说到这个，你有没有定亲啊？可有喜欢的姑娘？”

不管他说什么，人家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也不回答，也不打断，唯独说到这句的时候，蒋谦似乎顿了一下，淡淡道：“没有。”

“嚯，你有在听啊？我以为你早神游天外去了呢。”郑心远没想到真能等到回应，虽然只是两个字，他马上就来劲儿了，“看你也不像是个多情的，我是过来人，劝你一句，成亲这种事莫着急，这世间的好姑娘多了，又不能一一娶回家里，你要是成亲了，有了羁绊，有人管着，可就没机会和红颜知己相伴了。跟你说哈，这女人啊……”他又开始絮絮叨叨说自己这些年的风流韵事。

蒋谦忽而定住步子，郑心远正说得唾沫飞溅、手舞足蹈，以为他实在忍不了自己的絮叨，嘿嘿笑道：“你也别嫌我烦，你看你这么闷，我要是再不多说两句，咱们就只能对着大眼瞪小眼了。”

蒋谦却微微扬起下巴，眼神转向路边，郑心远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就见一卖花的老婆婆，正笑呵呵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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