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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哈哈~~~你想多了,乖孙女。你爸爸不是读了很多书吗?到最后又怎样?是不是?而且你一个大城市里的女娃娃,在我们这小县城里读书,应该不适应。还有,更关键的一点就是.....老娘没钱。读幼儿园一个月那么多的学费,你以为是个小数目?”
在奶奶看来,读书花掉的钱还不如放在麻将桌上输的个一干二净。
她嗤笑着,换睡裤的时候,奶奶背过身。
她看到了奶奶的一双细长的双腿,很直很白,白的耀眼。
“求你.....奶奶!”
殷霜声音细细的,其实,她是故意说的可怜。
虽然她真的很可怜。
“求我!!哼!”
奶奶没答应,一脸不高兴,换完睡衣之后,倒在床上,不一会就呼呼大睡。
殷霜看着,无奈又悲伤。滑下床,悄悄的搬了那根她天天坐的红色的塑料板凳来到屋子的一角坐着。
小小年纪的她,就这样两眼无神的看着这间昏暗无比的卧室,一颗心彷徨无助到了极点。
本想着早上等奶奶醒来再说说,结果她晚上疲倦至极,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奶奶已经不知去向。
而她喉咙肿痛,头疼不已,全身滚烫,就像是置身于火炉之中。
这样的症状,她应该是感冒了。
不过,感冒又怎样?没人管她死活,就这样抱着洋娃娃在床上昏睡了一天.....
再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医院。手背上有根细细的针插在上面,从下往上看,一墙的雪白。
“小姑娘,你都快要烧到四十度了。要不是你奶奶懂你及时的话,你脑子都要烧坏了。”
跟她说话的,是一圆脸护士小姐姐。她对着她笑,笑容可爱。
这个笑容,应该是她碰到的最温暖的微笑的。
至今,她都对这种可爱的笑容没有免疫力。只要对方对她这般笑,她总是会心软。
就像她大学的时候认识的夏雪,就是因为这无害的笑容,才间接害死了顾凌风!
那天,她在医院挂完水将近四个小时候之后,奶奶这才姗姗来迟,眼皮耷拉着,蓬乱着头发,脸上全是倦容,很是不情愿的把他接了回去。
“扫把星,打麻将都没赢到钱,还要借钱给你治病。以后再这样,你就自生自灭吧。老娘是再也不想管你这个拖油瓶了。”
回家的路上,奶奶一直在念叨。
她静静的跟在奶奶的身后,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山里面小县城里独有的静谧。
午后的阳光灿烂,细碎的光线撒在这片到处都是低矮房屋的小县城。才发现,这小县城到处都是梧桐树。
伴随着清风,枝叶轻轻的摇晃,那“沙沙~~~”的声音,听着好像回到了之前她生活的城市。
这感觉让她熟悉,也是从这个时候,她心里正式接受了现在的她的现状。
好在,生活不单单是极苦的。奶奶自那次高烧之后就答应送她去上学。
不过,幼儿园就不进了。找了她一个牌桌上的麻友,通过关系直接让她去附近的小学从二年级开始读起。
因为,九年义务教育,读书的钱少。更何况,在奶奶看来,少读一年学,也就意味着少花一年钱。
更意味着,在麻将场里,她又可以多打不知道多少场麻将。
就此后,殷霜正式步入了读书生涯。从小学二年级一直到高三毕业,她一直在这个经常雾茫茫的节奏极其慢的小县城里生活。
直到高中毕业,直到她拿着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来到了奶奶的面前。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她给奶奶看她的录取通知书的那天,竟成了奶奶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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