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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中默数到五,确认对方已经有了最基本的承受能力之后,慕容非才微笑的开口:&ldo;袁小姐?&rdo;
袁竹郁抬了眼,神色一径的冷淡和高傲。她没有说话,只转了身准备离开,似乎根本懒得回答慕容非。
淡淡笑着,慕容非也不在意,只道:&ldo;袁小姐今天心情不好,在宴会之前来了滴翠庭,然后信手弹了一支曲子,曲子自然很好听,可惜滴翠庭的位置偏了些,竟不曾有人来欣赏。而之后……&rdo;
见着袁竹郁已经泛青的脸色,慕容非笑了一声:&ldo;之后,袁小姐或者心情转好决定回去重新参加宴会,或者心情依旧不好决定直接回家,想来都是有可能的。&rdo;
离去的脚步停下,袁竹郁虽极力克制,但出口的声音却因愤懑而变得尖锐:&ldo;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凤王殿下的意思‐‐又或者,是那瑾王殿下的意思?&rdo;
慕容非稍稍皱起了眉,但很快,他的眉心便舒展开来,脸上笑容依旧温和:&ldo;这是谁的意思并不太重要,袁小姐。&rdo;
袁竹郁睁大眼,夜色中,那一双眼睛分外的明亮。她冷笑:&ldo;他们这样‐‐也会怕?&rdo;
慕容非一时没有说话。
袁竹郁狠狠的紧了拳头,转身便要离去。但在她迈出第一步之前,慕容非那仿佛永远是含着微笑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并且成功的阻止了袁竹郁的脚步:
&ldo;既然会来这次的宴会……那么袁小姐怕是有成为凤王妃的想法了吧?只是不知袁小姐是喜欢凤王呢,还是喜欢凤王身上的一些东西,比如……权势?&rdo;
月色下,慕容非负手而立,如水的月光静静披洒在他肩头,衬着那仿佛永远自然永远不会消失的微笑,让人只道是君子如玉。
君子如玉。袁竹郁咬牙笑着,她几乎能听见心脏被血淋淋撕开的声音。
疼。
真的很疼。
袁竹郁闭了闭眼。再张开时,她已经抬起了下巴,面上满是骄傲和隐约的倔强:&ldo;便是我喜欢凤王又如何?便是我喜欢权势‐‐又如何?!&rdo;
慕容非无声的笑了笑,他突然发觉,他有些喜欢面前的姑娘‐‐一个外表倔强如刺猬,里头却只有一团软肉的姑娘。
于是,他的笑容中添了几分真切‐‐虽然那真切相较于旁人依旧少得可怜:
&ldo;自然不如何。只是,若小姐喜欢权势,&rdo;慕容非稍顿了一下,&ldo;那么袁竹郁小姐倒不妨多去见见皇后娘娘,就我所知,凤王殿下对选妃一事却并不太上心。&rdo;
&ldo;而若是小姐喜欢凤王……&rdo;说到这里,慕容非又停了一下。
喜欢么……慕容非暗自想着,随即在心底无谓一笑。喜欢啊……
略抬了抬头,慕容非道:&ldo;若是小姐喜欢凤王……那倒不妨现在就断了念头。便是真当上了凤王妃又如何?平白受苦而已。&rdo;
袁竹郁没有说话。
慕容非本待离开,但心念一转,便继续开口:&ldo;有些事情便是知道了又能怎么样?瑾王殿下是一等亲王,封地延绵千里;凤王殿下更是告了太庙的储君……便是小姐你说出些荒唐话来,你说宫中的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会如何做?&rdo;
这么说着,慕容非看着闷不吭声的袁竹郁,笑了笑,复道:&ldo;袁小姐是个聪明人,当知道如何选择的……这世上最可怕的,其实倒并非死亡,小姐说是么?&rdo;
袁竹郁在一瞬间涨红了脸:&ldo;羽国有羽国的律法!我父亲什么都没做!‐‐&rdo;
原来最在乎的是自己的父亲么……浑不觉自己变着法子套一个深闺小姐的弱点有什么不好,慕容非只是微笑:&ldo;羽国当然有羽国的律法。只是袁小姐的父亲……恩,是袁指挥使吧?我听说袁指挥使做人办事都十分精细。但想来,便是再精细的人,也会犯错吧?&rdo;
袁竹郁一下子刷白了脸。
见了袁竹郁的模样,慕容非心中稍浮起些疑惑,却并没有多想下去,只道:&ldo;袁小姐,若你没有其他事情,那小人便先行离去了。&rdo;
不觉有了些恍惚,袁竹郁张了张口,却只听见一个暗哑难听的声音在空中飘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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