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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第1页）

文卓老实答道：&ldo;张老师，&rdo;他问：&ldo;张老师去哪儿了？她怎么不来了？&rdo;

方起州怕他受刺激，根本没让他有接触事实的机会，方义博既不知道给文卓请的年轻老师就是徐菁，也不知道文卓非但不是他的孩子，还是张薛的。小虎也是熊猫血型，但他很少会受伤，方起州把他保护得很好。有时候小虎会不小心碰到尖锐物，导致指头渗出了血珠，方起州都会第一时间发现，含进嘴里帮他止血。

方义博这下答不上来了，他摇头说：&ldo;给你换个老师不好吗？&rdo;

&ldo;不好！&rdo;文卓拒绝道：&ldo;张老师，会教很多东西，她让我……长大后给你报仇血恨。&rdo;

&ldo;报仇雪恨？&rdo;方义博盘问下，文卓怎么瞒得住，几句话就交代清楚了。这时方义博拿到血样，发现张薛也是rh阴，他每次在监狱里斗殴，都会差点因为供血不足而死亡，可他每次都命大，都活了过来。

两人血型一样，傻子都能猜到是为什么。方义博被这个消息气得不轻，当下就犯了心疾，让救护车送进了医院。

孩子是无辜的，但方义博心狠，他不愿意再见小文卓，甚至要人把他扔掉。

他住在医院里，严防死守地霸占了整层楼，警卫在病房外守了一层又一层。方起州得知了前因后果，也没来看他，只给他打了通电话过去，和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子女都差不多的冷漠。但方义博还是高兴了许多，和他扯家常：&ldo;你们家的老虎最近是不是发情期了？先送出去吧，别养家里了，发情期老虎危险，不认人的。&rdo;

&ldo;你还是要听爸爸的，虽然我知道你从来都不喜欢我……等我病好了，我出院了，我们爷俩一起去祭拜你妈，我好久没去看她了……&rdo;他语气怅惘，夹杂着恍如隔梦般的纳罕，这么长时间，好像孙明媚只是在外面旅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归家了‐‐方义博一直都这么想的，但说到&ldo;祭拜&rdo;这个词后，他终于自己打破了谎言。

方起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陪他聊了许久，直到医院那边让他不要继续说话了，电话才挂断。

小虎一直没睡觉，一直静静地听着他打电话。他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头发卷着乱翘，一股刚洗完的清慡味道，&ldo;叔叔，你爸爸生病了吗？&rdo;

方起州应了一声，轻轻用手掌抚摩他的后脑勺到后颈窝那一截。

&ldo;你不去看看他吗？&rdo;小虎追问。

&ldo;不去了，&rdo;方起州反应很平淡，&ldo;他过些天就出院了。&rdo;

&ldo;噢……&rdo;小虎点点头，又说：&ldo;他身体很好的，我上次见他一拐杖把人打翻了呢。&rdo;他能记得的事情不多，对方叔叔爸爸的印象，就是他蛮横，力气大，一点不像个老人。

方起州有些哭笑不得，&ldo;对啊，他身体一直都好。&rdo;他方才的那些混乱的心情，似乎在一瞬间，接受了小虎的简单而平复下来。他顿了顿，像是呓语一般喃道：&ldo;他能长命百岁的。&rdo;

那句话是算命的术士说的，他说方二爷此人，前半生坎坷，后半生顺遂，到了晚年，术士说要他看开些，这样便能长命百岁了。

年过完后，大白被送去配种，而方起州最终也没有和方义博一同去祭拜母亲。这件事似乎被他们一同遗忘了，从而搁置下来，谁也不对谁提。方义博在医院里住着时，唯一去看他的人是方雪莉。可方雪莉是被婆家逼的，要方义博出钱资助。钱不算很大一笔，要四千万。方义博却不肯给，他说：&ldo;你要买什么东西吗？买衣服化妆品？零花钱够不够，不够问爸爸要……钱自己花，给外人做什么。&rdo;

他银行里的钱，加上家里的字画古玩，前一阵子律师做遗产公证时估算过价值‐‐根本没法做估算，钱和房产，家里的产业加起来，就是一笔天文数字。现在人老了，却连四千万也不肯给出去。方雪莉彻底心寒了，她憋着一股气，说了一些气人的话。方义博越老越听不得这些，当即让保镖把她拖走了。

方雪莉非常憔悴，想离婚，那一家人却把她当成救命稻糙，死活不肯。她没法子，想分居，结果她无论躲到哪里去，丈夫一家都能找到她‐‐就像是背后有人给他们支招，一直刁难她似得。这种时刻，她住到了表姐郭涵那里去，郭涵和她的外国男友一起住，一天夜里带了许多男女回来开趴。半醒半梦的方雪莉半夜起来上厕所，发现表姐嘴里说的普通趴体居然是个性趴‐‐她当即恶心得不行，行李都没收拾，披了件外套就走。

当她一个人在外国街道上步行的时候，一些流浪汉不怀好意地盯着她看。方雪莉只能进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好端端一个千金大小姐，居然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比起命运，她选择相信这是别人的蓄意报复，那个人是谁呢？她只能想到方起州‐‐她绞尽脑汁地想，也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错事，一罐黑啤下肚，她恍惚想到，自己只不过有一次对爸爸提了句&ldo;老虎是野兽，咬人谁说得准&rdo;罢了。

新的一年里，小虎对下厨失去兴趣，转而重新开始画画，拼图，有时候还用细绳做编织，用木锉刀做手工。他在和图像相关的事物方面，天赋就要强得多。而且耐心很多，一整天玩着画笔也不会厌烦。有一阵子，方起州看他整天拿着五颜六色的，很细的绳索，眼睛凑得很近地绕啊绕的。

后来小虎送了个手环给方叔叔，方起州要仔细地看，才发现那是一串以大小不一的图案组成的手环。图案像是小虎自己想出来的，外面一个圆圈，中间套了个&ldo;π&rdo;。五颜六色的，编得很混乱。他的手上还带着许久之前，小虎送的蝙蝠侠手表，只有洗澡的时候方起州才会取下来，而且保养得很好，几年了，一次电池也没换过，时间还很准。

小虎给方叔叔戴上后，方起州问道：&ldo;这个真好看啊，图案是怎么设计的？有什么意义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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