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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8 初代守墓人一（第2页）

男人就这么纹丝不动地站着，久久不语，似乎他想看清这座城镇的每一个角落，或者他在回忆与这座城镇点点滴滴的纠葛，纷乱愁绪萦绕心头，却只能换来一声声无奈的叹息。

许久，男人温润的声音响起：“这么美的景色再过不久就要看不到了……”

“陛下……”

男人摆摆手制止秦扬说话，自顾自地说：“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总会有说再见的时候，只是我舍不得这片大地，更放心不下地底封印的那十只怨兽……在我大限之后，封印的力量必定会减弱，虽然能封得住一时，但也不是长久之计，音域随时就会成为凶险之地，一旦泛滥成灾，眼前这片好景致就不复存在了……”

当这位至高无上的王者语气里尽是无可奈何时，秦扬心中酸楚万分，为家园潜藏的危机感到担忧的同时，也为面前的男人而感到心酸，人世间最无奈的莫过于英雄迟暮，美人白头，即使是站在苍穹之巅的神，终究也逃不过落幕的结局。

见秦扬迟迟没有说话，男人回头看着他：“如果地底没有封印着那十只怨兽该有多好啊，那么这里的一切就可以永久保存下去，我相信你会是一位优秀的领袖，一定能把这里治理的更加繁荣……”

“陛下……”秦扬很想安慰他的王，但是他却一时词穷，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和蔼一笑，语重心长地说：“传令下去吧，带着音域里所有的人去重新寻觅一处安居乐业的地方吧，说不定那个地方会比这里更好……”

“所有人？”秦扬狐疑地呢喃了一句，连忙问，“陛下，那卷轴……”

“忘了它吧！就当没找到！”男人打断秦扬的问话，握着卷轴的手不由地紧了紧，“这几百年来，我派遣了几十波人出去找它，我只知道这上面记载的内容可以帮我解决后顾之忧，但是我没想到要付出的代价会如此巨大。”

“可是……陛下……那是唯一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我们既然找到了，为什么不试一下？”

“算了吧！”男人转过身，望着远处，不想与秦扬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陛下，音域的封印一旦被破除，那人世间还有安宁的地方吗？如果舍弃小我能保全大我，那么这牺牲就是有价值，有意义的，您不是都这么做的吗？”

男人深深叹了一口气，缓缓地展开卷轴：“我不喜欢战争，是因为不想看到尸骨成堆、血流成河的画面……要牺牲百万人的性命，你叫我于心何忍？”

“陛下，您是在担心我们吗？”秦扬试探性地问，见男人沉默不语，就知道自己猜中了，“我们世世代代在您的庇护下安稳度日，在每个音域人的心里，您不仅是我们的王，更是我们的神，您不是为一己之私，而是为了让我们的后代有一个安宁的世界，我们早就做好觉悟，牺牲性命又有何惧？我敢保证音皇神军绝对不会有一人退缩。”

秦扬说的话似乎触动了男人的心弦，男人无以反驳，犹豫了片刻，狠了狠心吩咐道：“把卷轴的内容秘密传达给各军，想留想走，全凭个人意志，绝不强求，还有……以封印不稳为由遣散音域的民众，务必一个月后全部清走……”

“是！”秦扬向男人行了一礼，领命而去。

秦扬背着木质行囊，心不在焉地走出正殿的大门，走走停停，还时不时回头向身后望去，眼里透着复杂的情绪，无论是谁，知道自己的结局后，心情都会无法平复，但值得欣慰的是，死得其所。

突然“嗖”的一声，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在他身后掠过，空气中荡漾起一股淡淡的清香，秦扬不用回头，光是用鼻子闻闻就知道那个偷窥者又在鬼鬼祟祟呢。

嗤笑一声，秦扬一本正经地说：“出来吧！你还要玩躲猫猫到什么时候？”

“切……没意思……”丁香捏着裙摆从不远处的石柱后走了出来，扫兴地嘟着嘴，“知道我的身法练得不怎么样，你就不会让着我一点吗？”

秦扬笑着摇摇头，真拿她没办法：“陛下派我有事，我没功夫陪你玩……”

“你刚回来，陛下又要派你出去吗？”丁香一惊，拉着他的手询问。

“不是，是去给各军传达命令而已。”秦扬尽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平常一些，伸手卸下木质行囊，从中取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银白色竖琴，递给丁香，“这把琴送你，说了要给你带生日礼物，我绝对不会食言，这把琴我找了很久，喜欢吗？”

“喜欢！”丁香在看到竖琴的那一刻，眼睛就直了，在她的认知里面，所有见过的竖琴都是又大又笨重，虽然外表极其华丽，可是没有一把像眼前这把如此袖珍可爱，犹如一个双眼萌动的小孩，正等着她爱的抱抱。

更为奇特的是琴柱镶嵌着一个球形的白玉石，能感觉到里面蕴藏着神秘的力量，丁香接过竖琴，搂在怀里爱不释手，像是对待珍宝一样，细细抚摸，在琴身的底部，她摸到了两个字，不由地问秦扬：“空灵，是她的名字吗？”

“对！你的琴音空灵飘渺，我想……取这个名字很……很配你……”秦扬的脸微微泛红，显然不善于表达动人的情话。

但是这简单的一句就很让丁香受用，她的脸比秦扬更红，急忙转移话题，抱着竖琴跃跃欲试地问：“我现在就去给陛下弹奏一曲，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批准我和你一起到外面的世界看看呢……”

秦扬笑吟吟地回复：“那你还等什么？赶快去吧，我办完事，回头再找你……”

说干就干，丁香携琴向正殿方向飞奔而去，可她却没有看到身后的秦扬那渐渐暗淡落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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