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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薄纱拨尽，灯影绰约，甜香微醺。

妲己坐在台子上，晃着光脚丫，看上去心情很好。

我生怕被人抢了先，冲到最前，举起装满金果的盒子：&ldo;妲己，今晚和我！&rdo;

身后立刻一片嘈杂，有人喊道：&ldo;你一个女人，凑什么热闹？&rdo;

妲己却不惊讶，跳下来说：&ldo;你们好生不讲理！女人便不能喜欢女人吗？&rdo;

她比我高一点，推着我的肩上了楼，进了一间房，将门掩上。

我忙解释说：&ldo;其实我并不喜欢女人。&rdo;

&ldo;我知道，&rdo;妲己眼波流转，&ldo;你是很厉害的妖怪。你，莫不是知道我是……&rdo;

她说着，便自顾解起衣衫来。

我后退几步，眯起了眼。

红丝裙跌叠在地上，妲己似乎变得挺拔了些，我抬眼看去，只见绛红的亵裤，平坦的胸脯，隆起的喉结，棱角分明的脸。

非常漂亮的男人。

我咽了咽口水，拿手松松遮住眼睛：&ldo;你不必如此，我有喜欢的人了。&rdo;

一双手将我的手扒开，红裙子的女孩笑眼盈盈：&ldo;是那只青蛇妖吗？&rdo;

&ldo;你们怎么都这么厉害，能看出其他妖怪的原形？&rdo;

&ldo;有心知道的话，多试几次就会了。你身边那个家伙，冷冰冰不爱搭理人，身材颀长，瞳仁遇光成线，又穿青褂子，我猜大概是青蛇。&rdo;

&ldo;那你能看出我是什么吗？&rdo;

妲己掂起我的胳膊，笑着说：&ldo;你的肌肉圆实，头发蓬密粗硬，神色却温吞，我猜是杂食的野兽。鲜有兽皮是鹅黄色的，该是你喜欢的颜色。莫不是野猪吧？&rdo;

我害羞地点点头，手握着迷榖坠，说：&ldo;你猜得这么准，我试百次也难学会。不过，我喜欢的不是趴蝮，是一个凡人。&rdo;

妲己看着我手里的迷榖坠，叹了口气：&ldo;真巧，我也喜欢一个凡人。&rdo;

我如梦初醒，忙问她：&ldo;你既喜欢那个和尚，为何还要与别的男人同床共枕？&rdo;

妲己拉我到床边坐下，娇声道：&ldo;你不晓得狐妖是如何修炼的吗？&rdo;

&ldo;吸人精气的确事半功倍，但也不是没有别的法子呀。&rdo;

&ldo;放着事半功倍的法子不用，偏要绕远路，那是有多傻？&rdo;

我想起和尚的笑，想起鄣三小娘子的怨，又想起白术，心里像扎了根细刺：&ldo;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第二眼看见你就害怕。你那么美，谁看了都会喜欢。一想到我喜欢的人也会赞叹地看着你，也会想要触摸你，我就害怕地睡不着觉。光是想想，我就嫉妒地发狂。我今天看到那个和尚跟小娘子，就像看到我自己。凡人的一辈子，于我们来说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你为什么就不能等等他呢？&rdo;

妲己安静听我说完，笑着说：&ldo;你觉得我美，我很高兴。但你要觉得这是错，我却不愿认。若你的心上人因样貌喜欢了我，你敢想象他对你的喜欢是什么吗？流年易逝，容颜易老，单单因貌结缘，必定因貌不得善终。真正爱上了一个人，不管他是胖是瘦，是美是丑，华屋设塌还是席地露宿，你看在眼里却不会在乎，除了这个人本身，什么外物也入不了心。&rdo;她低了头，眉眼如水，双颊生粉荷，&ldo;再说，你觉得只因我的寿命长了些，我就该等那和尚吗？他既然选择了不要我，要他的众生，便管不着我的床笫事。人有多种，路有多条，有情可攀，无理可断，你总不能叫别人都照你的想法来活。&rdo;她眨眨眼，&ldo;何况，我并未与鄣三合欢。&rdo;

&ldo;你没有？那他怎会？&rdo;

&ldo;我不过取了他七魄里的欲魄，现下看起来有几分虚弱，过几日便能好了。都有了娇滴滴的小娘子，还出来寻花问柳，这种色胚，我看了也生气。&rdo;

&ldo;你取了他的一魄？你竟有这种本事。&rdo;我惊呼，又问，&ldo;可是你把它取出来，它又到哪儿去了？&rdo;

&ldo;魄这种东西，离开肉身就会消失了。&rdo;

&ldo;没了欲魄，虽减了□□，会不会连食欲也消失呢？若是对妻子也没了□□，他该不会也去出家当和尚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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