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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蛟蛇打架么……?
我先前只见那黑气在云中穿梭自如,此刻从钵中看来却并非如此。那蛇在云中翻滚搅动恐怕全非自愿——他身上缠着一道银白的雪练。雪练缠得很紧,那大蛇与其说是在云中游动,不如说是被雪练缠得在云中打滚。
那雪练大概就是庄珩放出来的?
见这打架的一蛇一蛟势均力敌,我心中又稍稍定了。我在黄老道身边盘腿坐下来,抬手帮他将帽子重新戴回去,又将兰漱我拉到身边来,请他一起来看。
我问兰漱:“兰兄认得这条蛇吧?”
兰漱点头。
“他们有何过节?”
我看着铜钵中庄珩的脸,心下猜测莫非是他从前做蛟的时候跟这条蛇结下的恩怨?只是什么恩怨不能好好说,非要弄得你死我活?
兰漱看我一眼,问:“你果真一点不记得?”
我问:“记得什么?”
见兰漱似笑非笑地又露出讥讽来,我又问:“你又要说,我与庄珩曾有过情事?”
大概太直白,兰漱一时语塞:“你怎么……”
“怎么突然开窍了?”我很随意地笑了一下,“你说我在梦中低三下四,这倒很对。若你所梦为真,我与庄珩之间定要有一人放下身段来,大约只能是我。”
“但这又如何?”我看着他问。
我与庄珩之间绑着驭蛟索,他的神仙朋友句芒又似确曾认得我,经过这些,我相信兰漱所说大概就是真的,我与庄珩之间大约的确有一些往事。可能是庄珩下凡来游玩,恰巧游到我身上;或者是我这个凡人见了蛟仙两眼发直失了心智,巴巴地追着人家跑——但那又如何?那些事已经结束了。对我来说,遗忘就是那些事的结局。
上天给我们这些凡人的恩典之一便是这辈子的归这辈子,上辈子的归上辈子。
庄珩自己也说“轮回了,恩怨消”。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谁要再揪着那点事不放,才是生了执念、妄念。
“不知道哪辈子的事,我不提,他不提,原本相安无事,多安生?偏你来提?”我视线往下落到他胸口,“人家根本不想提那笔烂账,你却这么不识相,可不是要折腾你么?”
兰漱皱着眉,似是被我这清晰严密的分析说服了,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我拍了拍他肩膀,叹息说:“你也是,与你无关的事。管这闲事做什么?乖,别提了啊。”
兰漱有没有被我说通我不知道,但我可是把自己说通了。那时我还奇怪兰漱不过扯一句闲话,庄珩怎么却真动了气——此刻想来大概就是这么回事罢。
与我的陈年旧账,庄子虞压根听都不想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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