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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中学2（第1页）

云升玉说到做到，下了课就很不客气地将苗帆请离了李奇的座位。任苗帆好说歹说，她就是埋着头，并不愿意与她沟通。

“你这人真的很讨厌。”苗帆说得口干舌燥，心里既委屈又难过，对着云升玉埋怨起来，“我可是在救你。”

云升玉一动不动，明显不这样认为。

“离我远点。”从她的胳膊窝里再次传出的一模一样的四个字，“啪”地在苗帆脑子里打出一点火星子。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苗帆擦了擦眼角渗出的泪水，转身出了教室。

苗帆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有两个表哥，一个堂姐，加上她本身长得颇为乖巧可爱，性格也不错，家里家外都没有受到过什么委屈。

她遇见事情的第一反应就是和家里打电话诉苦，但这个简单的愿望，现在也不能实现了。

在最初发现异常的时候，她就把学校里所有地方都跑遍了。除了宿舍楼门口的公共电话还存在，其他本来安装着公共电话的墙上空空荡荡，连个挂电话的钉子也没有留下，光滑平整得像是那个电话是她们的错觉。

而宿舍楼门口的公共电话却只是孤伶伶的挂在那儿，背后连一根电线也没有连。拿起话筒后，屏幕自然不会亮起，话筒里却会传来悉悉索索类似虫子爬动的声音，让人很是不安。苗帆不信邪，尝试输了电话号码进去，话筒里也没有传来拨号的声音。

苗帆一步接着一步地往教学楼后方绕去。她经过一间又一间的教室，余光里，教室中的学生一个个都还在埋头苦学。

1、2、3、4......她数着这些班上空缺位置，

在这个诡异的地方，她真的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要离开这里。

第一节课下课是早上七点四十五分，太阳依旧被厚沉的乌云挡在后面，天地间一片阴郁，丝毫没有盛夏该有的样子。

苗帆穿过寂静无人的走廊，被云升玉激起的火气最终被害怕所代替。她看了看来时的走廊，确定自己没有被任何人跟上，再回头面前却多了一堵黑色的墙。

“你不在教室里好好呆着，在这里鬼鬼祟祟地干嘛？”墙开了口，声音滑腻得像蛇。

像是一块正在融化的冰被扔进了后领里，顺着一整根脊椎骨滑下，苗帆的脸霎那间失去了所有颜色，冷汗细细密密地泛出毛孔。

不，不是墙，是督察老师......

在第一中学，说学生最怕最恨的是谁。无疑就是每层楼的督察老师。他们像是监控一样，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学生。毕竟，每一个犯了错的学生都能让他们从学生班主任的工资里扣钱拿提成。所以，他们对待学生也最是冷酷无情。

任晓高一的时候发烧39.8度，等班主任去拿请假条的功夫倒在桌上趴了一会儿，就被督察老师拍照抓住了。十二月里的冷风天，男老师一点没有顾及她是个女生，让苗帆起身让开之后，粗暴地将任晓连拖带拽地扯了出去。不仅让她罚站，还扇了她一耳光，让她好好的“清醒清醒”。

“我......我去上厕所呀。”苗帆脸上的肌肉在这一刻僵硬得仿佛不属于自己。她想若无其事地笑一笑，拉开的嘴唇却像是脸上的裂口一般怪异无比。

“那你快去吧，马上上课了，不要迟到。”督察老师侧手让了一步，右手食指在左手的名表上敲了敲。

“好的好的。”苗帆猛点头，眼睛一直盯着地下，快步钻进了女厕所里。

等了十来秒，她伸头出去观望，确定无人后，顾不上引人注意，逃也似地往教学楼后面跑去。

那个狗洞还是任晓告诉她的。任晓和夏新合两个人爱玩儿，偶尔会跟着班里的男生出去通宵上网，也是从这儿出去的。苗帆家里管的严，手里的每一笔超过五十的支出都要报备，她也确实对上网打游戏不感兴趣，两个室友出去玩儿，她就只能一个人独守空房——现在云升玉回来住了，她只能说是谢天谢地。

但是现在任晓失踪，小夏也变了，云升玉和小夏每天晚上睡在一个宿舍......算了，不管她了，谁让她不听劝呢？

苗帆生气地想着，手上挨个去掰铁围栏的竖条。

所谓狗洞，就是几个学生用工具把铁围栏的竖条给钳下来了而已，平时不过人的时候又会把铁条给嵌回去，加之在栏杆上缠绕着的爬山虎，不挨个去掰真的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

苗帆之前好奇地问过任晓狗洞的具体位置，现在也正好用上了，三两下就找对了地方。

临门一脚就要出去了，她心里才生出紧张来。她慌慌张张地左右环顾一圈，先伸左脚，再塌腰过身体，最后过右脚，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她安全过来了，心口上的大石头一落地，心跳蓦然砰砰地开始乱跳。

苗帆摸了摸红得发烫的脸，不敢继续耽搁下去，迈开脚步往一个方向跑去。等离开这儿了，她就打11o，虽然云升玉实在是让人生气，但，但总还有其他正常人是无辜的。

*

上课铃打响，云升玉坐起身来，戴上眼镜。

这节课是生物课，讲习题册。

云升玉拿出了自己册子，才想起来，之前一时手顺已经全部写完了——不过，她到底是学化学竞赛的，生物不是太好，错了好几个。

这么想着，她伸手从李奇的抽屉里抽出来他几乎全新的生物练习册，翻开了打算再做一遍。

她把里面夹着的答案拿出来，带出了一张小纸条。

纸条飞到了地上，上面以李奇潦草的字迹写着什么。想着李奇以后回来了可能会找，云升玉心里“啧”了一声，麻烦地弯腰去捡。

她有些阅读强迫症，见着字就会无意识地默读一遍。

纸条上写着的话，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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