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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恪挑了几条评论简单回复,渐渐习惯了总是出现红点的私信箱,他清理不过来,索性改了自动回复,简简单单“谢谢”二字。
收了手机,他把画随手夹进了一本小册子,继续琢磨项目文化研究。
按时吃饭的问题大抵算是解决了,自上次出院后他就给自己设置了吃饭闹钟,时恪穷过很长一段时间,比起身体健康,他更怕辛苦挣得工资都砸给医院了。
除此之外,按时睡觉是另一大障碍,时恪弄完那些草稿,天边已泛青光。
他活动了下手腕,起身后连衣服都没换,脚步虚浮地飘到了床边,几乎刚沾上枕头就睡了过去。
一觉补到下午快四点,头疼得紧,坐在床上发了半天的呆,才想起来还有事要干。
晚饭约定的是7点,现在去买画材应该来得及。
时恪重新洗了个澡,出门搭地铁。
他盘算着还有没有别的要买的东西,想了半天,没得出结论。多半时候是到要用的时候才发现没了,或者蹲大促囤点生活用品。
但画材不行,必须去线下买。
时恪在明城有家相熟的店,价格实惠,质量有保证,老板是个很会做生意的人,时不时给老顾客一切特别福利。
就是位置稍微有点远,他加快了脚步,尽量早去早回。
下了地铁弯弯绕绕十分钟,时恪站在目的地门口发愣,卷帘门紧锁,吃了个闭门羹。
他走进了看,那上头贴了张A4纸,粗黑的记号笔写道:急事回乡两周,见谅。
时恪站在门口抽了根烟,心情郁闷。
早知道那会儿就加个老板微信了,当拒绝的话变成口头禅,容易错失很多东西,就好比现在白跑一趟。
他来回踱步,想了想实在不甘心,好容易主动出门一趟,下次再有这冲动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决定掉头去另一边看看。
这片是明城的老城区,很多建筑都还保留着上世纪的模样,破破烂烂的,一抬头满眼的内衣裤在风里晃荡,花花绿绿的,有的破洞大到都不知道能兜住啥,倒是让他想起了老家。
再往前走,有一条街都是卖画材的,时恪不爱去那儿,价格不太美妙,而且离着卖鱼卖虾的地方近,一阵风吹过来,多少带点儿腥气。
他站在街口叹了口气,也不挑了,挨家挨户进去看,要是捡着便宜算他运气好,捡不着就当出门散步了。
半小时过去,手上多了几袋纸,两三个刮刀,别的都因为价格虚高而被淘汰。
这价格不如去抢。
从街尾的店里出来,走了两步又停下了。
刚逛的第五家,放在角落里那个画架真的还不错,榉木做的,刷了漆光,底下带抽屉带滚轴,半开的画也能放得下。
那老板张口就是五百。
时刻犹豫着要不要再去看一眼,现在用的那个画架是郑元留下的,木头都散了,本来老师准备扔掉,被他留了下来用胶布缠了缠,从上到下全是补丁。
能强行用用,就是不稳当。
思来想去没犹豫出个结果,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试探地呼唤。
“时恪?”
说来也怪,明明没见过几回面,但就是记住了黎昀的声音。
时恪转过身,见来人穿了件纯白T恤,休闲裤,手里拎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编织袋,袋子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沉甸甸的。
明城挺大的啊,他以前从来没在外面遇到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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