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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第2页）

卢娜沉默了一秒，确乎是犹豫了，她接着也淡淡地回答：&ldo;是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是这么一个人‐‐我并不是要为他辩护，我从来知道他是个功利主义者，但是我从不认为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rdo;

卢娜的神情算得上正式，仿佛真的要和沈略来一场辩论一样，沈略望着她，眨了眨眼：&ldo;你在洪水来之前，是做什么的？&rdo;

这个问题问得有些突兀，但卢娜还是如实地回答：&ldo;并没有多么好，一个刻板的大家族，能随意为我的下半生做决定的那种。&rdo;

其实沈略不问也知道，既然约翰&iddot;冯的家室不凡，卢娜的家庭也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了，他们在末世之前所过的生活，是真正上等人的生活。

沈略继续问道：&ldo;那么约翰是做什么的呢？&rdo;

卢娜甚至不用询问是哪个约翰，就回答了这个问题：&ldo;他是一个退役的射击运动员，退役之后为俱乐部卖命。&rdo;

她的神色平淡，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其中的天堑。

沈略终于势缓缓地叹了口气，她微微抬起眼睛，不为约翰辩解开拓，只是回答了卢娜最初的问题：&ldo;我知道，他为什么想要所有人都死掉。&rdo;

卢娜看向了沈略，沈略继续说道：&ldo;当然，这所有人中可能并不包括你。&rdo;

&ldo;因为这场洪水，他从琐碎的生活里抽身而出。你大概不会理解那样的生活，琐碎得让人觉得每天睡前的那段时间是最幸福的时间‐‐为了一个脸盆，几斤猪肉，同别人争执到面红耳赤。&rdo;

&ldo;你不懂。&rdo;

&ldo;但你们相爱了。&rdo;

世界上最大的不平，同航海日志中的约翰相似，挣扎着又放弃了，最后选择了一种同归于尽的方式。

将轮船沉没，将世界颠覆。

卢娜似乎是想说，何必要这样呢，可她动了动嘴唇，终究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脸埋到了手掌之中，沈略轻轻地伸手，抓住了那有些冰冷的指掌。

过了很久，卢娜才终于有了说话的勇气，她的眼睛从指缝中露了出来：&ldo;我累了。&rdo;

沈略松开了她的手，安慰道：&ldo;睡个好觉……&rdo;

她从房间里走了出去，外头的空气有些冰冷，廊道之间看不到一个人，一楼船舱似乎传来了有些热烈，熙熙攘攘的声音。

沈略愣了一下，毕竟此时的危机还未完全解除，而一楼船舱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弄清楚究竟是否安全。

她的步子犹豫了两秒，确乎感受到了那嘈杂中的轻松气氛，终于还是迈开了步子往下走去。

那灯光温暖明亮，那壁纸崭新。

她走到了楼梯最后一节的时候，忽然反应过来了，就隔着一个拐角的距离，她即将与几十年前的幽魂相遇。人声就像太阳的热量一样，不会因为她耐怂醵有所减少。

沈略最终放弃了退缩，她往前走了一步，前面的光芒有种值得贪恋的温度，中间的人群来来往往，各自带着面具，身着正装，淑女们手挽着手，最中央有人旋转进了舞池。

她还未能再往前走一步，看清大厅最中央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装扮，便感到肩膀忽然被拍了一下。

一时间她有些不想回头，因为回头有一半的几率看到的并不是他们这个次元的人。

&ldo;你怎么在这里？&rdo;幸而这个声音并不陌生。沈略回过头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张熟识的脸，矮胖子的脸上露出一个困惑的神情。

那一楼大厅中的灯光已经消失不见，只能看见漆黑一片的廊道，通往不知何处。

沈略这个时候才有些后怕地退了一步，她并不知道如果她刚才真的走了进去，到底会发生什么。是会与几十年前的画面重叠，还是从那些生动的人物之间直直穿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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