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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第2页）

杂戏班老板。那个金红色和服、唇边噙着烟管的瘦高男人。

门前的值守纹丝不动，杂戏班老板继续乞求：&ldo;行行好，给我一次机会，我把什么都给你，什么都。&rdo;

他莫名开始急促地喘息，值守平视前方，脖子都不曾动一下：&ldo;不行。你的供奉品级太低，不到合格的标准。&rdo;

&ldo;我，我把全部家当都奉献给您，只求能见神主大人一面。请可怜可怜我这个将死的人吧，让我做什么都行。&rdo;男人双手合十，举到身前连声哀求，月下的剪影孤薄，卑微得像民国跪地连连朝主子告饶的影子戏。见值守无动于衷，他拉开长袍，开始不断往外面掏刀：&ldo;您要哪把都行，这个，这个，您全都拿走……&rdo;

&ldo;不行。&rdo;值守冷冰冰地拒绝。

男人像被抽光了气一样干瘪下来。

&ldo;那这个呢？&rdo;他绝望地说，斗篷黑暗下深陷的眼神，几乎是一具尸体了。犹如溺水者抓住浮木，他挣扎着抽出那把漆黑的长刀，顿时，一道雪练般的光芒晃花施歌的眼：&ldo;这个怎么样？&rdo;

四周静默了一阵。

良久，传来值守淡淡的声音：&ldo;请跟我来。&rdo;

‐‐戏老板欢喜地蹦上台阶时，施歌才看清驼背是怎么回事，长袍下所有的武器都挂在他背后，刀具的长度和重量共同将黑影塑造成一个弯钩。见两人离开，狐妖也簌簌退去，突然，一只手毫无预兆地落在她肩头。

&ldo;！！！？？！！&rdo;施歌头皮一炸，几乎从草丛中一跃而起，对方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大力将其按倒在地，食指压住嘴唇：&ldo;安静！&rdo;

&ldo;你想吓死我？！&rdo;狐妖惊怒交加，冲田就趴在她上方不到半尺处，这货什么时候摸过来的！！

&ldo;你都听见了？&rdo;冲田答非所问。

两人对视一眼，连滚带爬地冲向神社。

几小时前人声鼎沸的地方此刻万籁俱寂，值守带领戏班老板绕过前方的大殿，冷风穿越黑漆漆的廊舍，发出空洞的回响。一路来到神社守家居住的后房，厚重的围墙上院门紧锁，值守牵动铜首扣了三下，启开一道狭窄的缝隙，微弱的烛光透出来：

&ldo;什么事？&rdo;

&ldo;香客投效。&rdo;

&ldo;检查过么？&rdo;

&ldo;合格。&rdo;

门扇打开，戏老板抱着长刀畏畏缩缩地跨进去，值守跟在身后，守门人谨慎地朝外看了几眼，确定无人跟踪后，才&ldo;嗡&rdo;一声关门落锁，&ldo;哗啦啦&rdo;铁链的声音在寂静中传出老远。

狐妖和冲田趴在草丛深处，见四周无人，狐妖弓身便往外走，被冲田凶狠地摁住：

&ldo;你想干嘛？！&rdo;

&ldo;走啊！&rdo;

&ldo;白痴，没看见对面巡逻的人吗？&rdo;

施歌一愣，庭院高耸的二层主楼在黑暗中显出深远的轮廓，斗拱飞檐，庄严巍峨，覆瓦坡脊的回廊在周围修了一圈。两座笼龛样式的角楼呈&ldo;山&rdo;字形伫立在主楼两侧的对称处，形似瞭望塔，也的确是瞭望塔，月色微茫中偶尔能看清上面的人影。

歇山顶上并没有守卫，但冲田肯定不会无的放矢。施歌穷尽目力，终于从主楼二层窗阁浓重的阴影深处，勉强辨认出一条胳膊的影子。

&ldo;……前辈你其实有鹰眼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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