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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2页）

&ldo;为什么这么问?&rdo;国欢施施然地撩起袍角，翘腿坐在了炕沿上，姿势明明不雅，可这动作他做起來，却反有种风流倜傥的味道。

&ldo;你不是说男人么?杜度哥哥去了战场，可不就是男人了?而你么?&rdo;她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他，故意露出一副调侃的笑意。

&ldo;哦。&rdo;沒想到国欢不以为意，反而笑眯眯地说，&ldo;要这么说起來，最该失意的人可不是我，应该是二叔家的岳托才对。&rdo;

提到岳托，本还笑意吟吟的阿木沙礼不觉敛了笑容:&ldo;好好的奚落他做什么?他可比你还小一岁呢。&rdo;

&ldo;小一岁不假，可他比我们都大人样啊。我听说他本是求了大姑父家的多积礼，想随扈去乌拉的，不过他小子运气不大好，家里原有个刻薄继母时刻在背后捅刀子，这会儿新娶的福晋……据说是个河东狮、母大虫……&rdo;

阿木沙礼眼睛瞪得溜圆:&ldo;母大虫?谁这般促狭在背后诋毁岳托的名声?&rdo;

&ldo;你倒也不笨，猜得出是有人刻意传这话抹黑岳托。只是这话不是别人传出來的，是二婶串门子的时候在亲戚跟前散播开的，把岳托的新福晋贬得一文不值，连带岳托名声也不怎么好听起來。不过他去不成乌拉，和这个也沒多大关系，说到底，他即便是成了亲，也才十三岁。大哥这回能去，已是破例。&rdo;

杜度能破例随军去乌拉，是努尔哈赤为了安抚褚英留守的怨气做出的让步。杜度年纪轻，他去随军，其实根本立不了什么功勋，不过是走个过场，而且努尔哈赤爱护孙子，也绝对不可能把杜度往危险的前锋上塞。

但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杜度这回能随去乌拉，就已经足够令他在第三代的小辈中长脸了，噶禄代因此高兴得好多天都沒合拢嘴。

阿木沙礼仔细看了看国欢，发现他神情一直是淡淡的，既沒有特别失落，也沒有特别伤心，似乎不管是欣月的失踪，还是杜度的出类拔萃，都不足以影响到他的情绪。

这个表哥，好像年纪渐长，就越会收敛情绪了，以前凭她对他的熟悉，还能从他的表情上揣摩出一二分來，倒如今，他已是完完全全地喜怒不形于色了。

让她无奈之余，也因此生出一抹望而生畏的感觉來。

如杜度那般，哪怕他狂风暴雨，她总也是丝毫不惧的，因为熟悉，因为知道他对她就那三板斧，终是拿她沒辙的。可是对待国欢，她是越來越沒底了。

惹毛国欢的底线在哪里?她捉摸不透，反而生了不敢轻易撩拨虎须的疏远感。

&ldo;阿木沙礼。&rdo;他突然喊她的名字。

&ldo;嗯?&rdo;回过神來才发觉他竟已站到了她的面前。

&ldo;又在想什么?&rdo;弹指在她眉心，&ldo;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果然姑娘家长大了，心思就大了。&rdo;

&ldo;才沒有。&rdo;

&ldo;你不喜欢东珠?&rdo;

&ldo;沒有啊。&rdo;

&ldo;不喜欢也沒关系啊，东珠是个好东西，你要不喜欢，可以转手卖出去，我认识个行脚商人，可以帮你问到个好价钱，比去马市还划算。&rdo;

&ldo;啊?&rdo;国欢的表情太过认真，认真得她都不知道如何拒绝他的好意，&ldo;只是……&rdo;

&ldo;嗯，就这么说定了，你也是大姑娘了，也是该挣些体己银子，时不时地买些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什么的。你且放心，这些东西你大可以放在我这里，我替你收着，保证不会让姑姑发现。对了，除了胭脂水粉你还喜欢什么?&rdo;

她被弄晕乎了，顺着嘴答:&ldo;听、听说天朝的马面裙甚是好看。&rdo;

&ldo;哦，那价钱可不菲。&rdo;国欢沉吟片刻，&ldo;要弄來马面裙倒也不难，我有路子，回头量了你的身量，托人按你的尺寸做一条。只是单独一条马面裙穿起來可不好看，到底还是要袄裙、鞋袜搞上一整套才好……&rdo;

&ldo;我、我……&rdo;她可沒想过那么远，一条马面裙就足以让她心跳加剧了，哪敢奢望其他的，&ldo;我可沒那么多钱。&rdo;算上这么多年來积攒的月例银子，也不够买fèng制一条马面裙所需的绸缎，想來要凑够一整套的袄裙，即便是卖了那串东珠手串，也还是远远不够的吧?

可是……可是，一套袄裙，想到那日和术禄等人闲聊时说起的天朝服饰，想起额涅随口说的一句，当年阿巴亥福晋便是因为穿了一身素白月华的襦裙，风姿绝代，在众女脱颖而出，令郭罗玛法一见钟情，从而捧上了大福晋的位置，专宠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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