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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谎言（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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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辰皓做了一个梦，梦境很是清晰，也许是因为白天刚好复习过老房子的气味和色彩，所以在这个梦里，一切重现了。

光线是小时候的感觉，地板上有光线透过窗户和晾衣杆被分割出来的线条，空气里弥漫着外婆做的糖醋里脊的香味，甜是焦糖的甜，酸是更偏柠檬的植物的酸气，妈妈穿着白色衣服坐在桌前，看不清她的脸，身体透露出一种疲惫的感觉，手拧在一个药瓶的瓶盖上，仿佛在下决心。

他还是孩子的视角，视线和妈妈坐着一般高。在梦里，仿佛追赶着剧情的发展一样，有一种紧迫感，他叫妈妈，试图让她侧过脸来看他，结果还是外婆进来要带他走。

梦的最后妈妈转过脸来，却是季晓卿的脸。

他带着这个最后的场景记忆醒来，看了看闹钟，凌晨三点，距离吻她已经过去了十二个小时，才分开没有多久，就开始想见她，自己像青春期的少年一样，内心一遍遍回放吻她的每一个瞬间，她闭上的眼睛和小心翼翼的鼻息，反复地触动着他的心跳。

越想，越睡不着觉。

翻开手机，发现父亲刚好发了条消息讲演出的事儿。

“爸，你晚饭吃好了吗？”最近都没有和父亲通话，正是德国傍晚，于是他给父亲拨了一通视频电话。

“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是还没有睡吗？晚饭，Zoe过来一起吃的，两个人吃的简单。”Zoe是父亲的女朋友，为数不多的介绍给张辰皓他们认识的女伴。张辰皓知道父亲一直有女朋友，从他还小时开始就是这样，但是父亲似乎不轻易允许女朋友来接触他的家庭。Zoe出场的次数也不多，现在一对儿女都在中国，父亲可能和她来往更密了些。谁不需要一个伴呢？

“我是睡醒了一觉，有点清醒，想到很久没有打来了。你和Zoe谁做饭比较多？”张辰皓想他真的很不了解父亲，想来这也是他们家庭关系的一个遗憾，父子之间很少沟通生活的细节和小事，不了解其实背后也是不够关心吧。而父亲却还记着他的中国时间。

他意识到自己也在渐渐地变成一个自私的人，袁文轩和舅舅的关系就不是这样，他们更亲近些，所以连季晓卿都会了解舅舅的生活习惯。

“怎么突然想到问这个？”父亲的表情有些尴尬，他没有想过儿子会关心他。

“觉得好像一直以来都是你关心我们比较多，我很少问你的事情。”

“恩，Zoe的中餐做的很好。”虽然不习惯回答儿子的问题，但是也算进步吧。

“爸，舅舅说把外婆的老房子留给我和月月。”张辰皓把最想说的话轻描淡写地说了，没有问题的问题，通常就是考题。

“哦，你不提我都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个房子。”张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波澜。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只因他是父亲，张辰皓很少去想，只是得到这样的答案，张辰皓不免觉得失望，到底哪里出了问题，父亲永远做不到对自己真诚。

也许有的时候就因为是家人，互相之间不说破的谎言，反而是一种体贴。张澜可能猜到自己的舅子已经把争房子的事情跟儿子讲了，而他并不怕被揭穿，争来争去，也是为儿为女。他张澜难道不是为这个家付出最多的吗？

“我觉得我们不能要这个房子。”张辰皓盯着父亲的双眼，他想看的早就不是真相了，这个量级的谎言会从跟父亲的眼睛里面流露出多少心情呢？

“你舅舅做了正确的选择，这也是他的心意，他在世界上的至亲也就是你和你妹妹了，不给你们给谁？”张澜理直气壮，没有丝毫的犹豫。

“爸，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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