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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一下子全跑没了似的,良辰在墙角蹲下来。十一月底的天气冷得够呛,屋里没有暖气,木地板渗着寒意,从脚心直蹿到胸口。
可是,良辰竟然不觉得冷,她听见凌亦风问:&ldo;……良辰,你什么时候过来?&rdo;
她不回答,反问:&ldo;为什么失踪那么久?打电话也没人接。&rdo;
&ldo;呵呵,参加一个野外训练营,好玩死了。&rdo;
整整一个月?确实有点乐不思蜀了,她心想。
至于训练营都训练些什么,有多好玩,良辰没心思细问。握着凉冰冰的听筒,良辰转头看了看小小窗口外黑沉沉的夜空,努力回想高中地理课上的世界地图,那片隔着中国和美国的太平洋,似乎宽得不可逾越。
两个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很久,良辰站起身,低着声音说:&ldo;我找到工作了。&rdo;
那端有片刻的沉默,而后说:&ldo;这么早就进入勤工俭学的状态了?到这边以后再打工挣钱也不迟。&rdo;
&ldo;不是的。&rdo;良辰也静了静,&ldo;可能短时间内,不会出国了。&rdo;
&ldo;……为什么?&rdo;
&ldo;家里出了点事。&rdo;良辰无意识地扭着电话线,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说,破产了?钱赔光了?还是说,现在自己连打越洋长途都要算时间,聊得久了心里头对父母过意不去?
没钱不是丢人的事,她怕的,只是当凌亦风知道她没钱后的反应。
即使他有能力帮上忙,她也不想亏欠他。在她的观念里,感情和金钱,本就应该要分开的。
&ldo;出了什么事?&rdo;凌亦风果然追问道。
良辰不肯说。这时母亲从卧室里出来,见她只穿着单薄睡衣立在窗前,不由得皱皱眉头,拿了件外套替她披上。
&ldo;不用担心。&rdo;她强自一笑,&ldo;这份工作很好,出国的事,我想先缓一缓再说。&rdo;
真怕他还要继续追问下去,可没想到,凌亦风只是沉默了两秒,继而却说:&ldo;也好。出国并不是唯一出路,你在国内,等我完成学业回去也是一样的。&rdo;
良辰反倒怔了怔。只听那边又说:&ldo;过段时间功课会更紧张,可能没办法每周都给你电话。&rdo;
&ldo;……没关系。&rdo;
窗外的月光洁白清冷,简易的推拉窗上映着她极淡的侧影。
又聊了两句,才挂掉电话。入睡之前,良辰有些疑惑,为什么总感觉凌亦风在听说她不出国后,仿佛着实松了口气般?
16
元旦放了三天假。
这三天中,良辰哪里都没去,只是整日窝在家里的沙发中看书看牒。偶尔叶子星会开车过来,往往都是大包小包,带来她喜欢的零食。
电视里正播着《theenglishpatient》。虽然这张牒自从买回来之后已经看了三四遍,此刻良辰依旧入神。叶子星从后面拥住她,埋头嗅了嗅她半湿发间的清香。温热的气息袭上颈脖,有些痒,她略微一躲,眼睛却仍盯着屏幕不放。
&ldo;良辰。&rdo;叶子星突然抬起头来轻唤。
&ldo;嗯?&rdo;
身后没了动静,良辰转过头,对上如星眉目。
叶子星牵起嘴角,&ldo;我妈让你抽空回去吃餐饭。&rdo;
&ldo;好。&rdo;
&ldo;还有……&rdo;表情变得有些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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