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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暗恋无罪（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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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自己的小屋，放在书桌上的那张合影，大家都在纯洁无瑕地笑着。依然轻轻地拿起来照片，背后，是燕子娟秀的笔迹：

黄菊开时伤聚散

盈盈

一片伤心画不成

又到断肠回首处

燕子怜长叹

下方，还有一行小字：相约二十年，我们老地方见，一九八八年三月六日。那显然是王子良的字体。

冯依然缓缓走到窗边，抬头把目光沿着树干、穿过肥硕的绿叶投向梧桐树的顶部，她的目光需要通过很深的路径才能看到隐隐约约的天空。那从树叶缝隙散下来的阳光，让冯依然感到有点眩晕，这种感觉象极了她小时候常玩的让人眼花缭乱的万花筒，那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一个无法见底的时光隧道。

正如手中的这个二十年时空的约定，当一个人提出一个跨越时空的界定，势必是对前一个阶段了一个告别或者了断。难道不是吗？

今天，对冯依然来说，确实是个特殊的日子，意料之外地、毫无征兆地打破了她自我维护的平静生活。也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安排，冯依然觉得今天就是一个最好的时刻，是时候来对自己的时空、自己的内心世界和所谓的情感依赖个彻底地告别和了断。

今后，自己的世界里将不再拥有刘一楠。

想到上个月偷偷看过《射雕英雄传》后，晚上梦都能梦到的靖哥哥就是刘一楠，自己就是他身边的黄蓉儿，每天早上都迟迟地不愿从梦中醒来。虽然这种甜美的味道仅仅存在于梦中，可她已经很开心了。但是今后不可以了，没有这个权利了，他恋爱了，她不想再继续欺骗自己了。

想到这儿，冯依然哭了，这么多年的同窗陪伴，不断积攒着对他的感激和信任，这些在她心里俨然已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一种偏执的暗恋。

她抹了一把眼泪，这泪是为自己流的，流给过去那个喜欢自欺欺人的自己。美梦做得再多，终有清醒的一天，还是祝福他吧。

冯依然环顾了一下她的房间，在这个仍有点陌生的小屋里，把学业抛在九霄云外，第一次享受它的安静和私有，肆意放纵地与自己的内心对话，回忆自己，剖析自己，这何尝不是畅快淋漓的事？尤其是这些对话和独白，也包括了连妈妈在内任何人都不曾告诉过的话题，那些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难以启齿的有关性的话题。

十八岁了，长到今天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和冯依然提到过“性”，包括妈妈。

在冯依然的记忆里，高中生物课上的生理卫生课，被老师改为了自我阅读，班里的同学又自动改为了自习课，当时她自己也是吓得面红耳赤，不敢在课堂上公开去看那些页。可在她的潜意识里，可能所有人在性的问题上，采取了掩耳盗铃、一叶障目的做法。当老师、家长和长辈羞于谈性，唯恐谈性生乱，甚至他们自己都会谈性色变的时候，孩子们只能是惊恐万状，更加羞于启齿。殊不知，当家长刻意隐藏和回避性话题的同时，事实上，孩子可能已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性无知，亦或许孩子已经受到了性无知的烦扰，甚至是伤害。

说实话，在五年前，当冯依然十三岁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性”，而且所有知道的过程，都和刘一楠有关。

也是从那时起，她开始努力把“性”的触角，藏在心灵的最深处，不容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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