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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短!不过明天还有!最近每周都要纠结一次干脆放了大纲直接跑路……这事过后没几天就是春节。季潮虽是季薄祝独子,整个季家人丁却还算兴旺,全亏季老爷子年轻时开枝散叶,前后统共生了男男女女六个孩子,几位叔伯姑母和他们的后代加在一起二十来口人,每逢过年在季家老宅齐聚一堂,又是一番暗流涌动。苏飞渝跟着季潮在除夕当天回到老宅。空旷的一楼正厅焕然一新,各处都布置了正红的传统装饰,中间一张铺了白布的长长餐桌,佣人们步履匆匆来来去去,正为长桌布置花朵、烛台和餐具,而季潮一进门就被人群簇拥,和叔伯姑婶一一问好,众星拱月似的成为一众小辈的社交中心。没人注意到苏飞渝,而苏飞渝也一向识相,远远地躲在角落里等了一会,直到腿都站麻了,肩上的小书包越来越沉,才想到自己也许应该找个地方待着。等季潮好不容易应付完急于巴结的堂表亲兄弟们,苏飞渝已经不在原来的角落了。他四处找了找,好不容易在偏厅的阳光房外找到苏飞渝时,小孩儿正可怜巴巴地被一群半大少年围在中间,少年们没好气地推推搡搡,嘴里骂骂咧咧的,季潮走近了点,“哑巴”、“杂种”等等侮辱意味深重的词语就飘了过来。季潮本以为苏飞渝会哭,小孩子受了欺负总会大哭一场,但苏飞渝没有,他只是跟以往跟在季潮身边的日日夜夜一样,没什么表情地抿着唇,连眼神也淡淡的,看不出欢喜悲痛,执拗地沉默,像个没感情的玩偶,而在他身边的是季潮还是其他任何人都无关紧要。但是下一秒苏飞渝抬起头,看到了季潮。张开嘴的时候明明牙关还在打架,嗓音尖尖细细带着颤,身体内部藏着的那股海潮却迫不及待要拍上岸堤,逼他艰难扯动声带,发出幼鸟般的求救。“季潮!”他喊。施加人偶身上的诅咒在一刻烟消云散,季潮看着苏飞渝再次重新变回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墨漆般的眼瞳映出他略显无措的影子,像一弯沉沉的湖,湖底里盛着一捧星星般细碎的光。季潮想,苏飞渝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在他面前的自己眼睛有多亮。-“没规矩!”带头欺负苏飞渝的那个少年是季潮小叔的儿子,比他大了两岁,性格很混,大抵是把苏飞渝当成了哪个佣人的儿子,即使季潮在场,也还是气焰嚣张地扬起手要扇苏飞渝耳光,“大少爷的名字是你叫的吗!”那个巴掌没能落下去,季潮轻而易举捏住了他这位表兄的小臂,略一用劲,少年的哀嚎就响了起来。“苏飞渝是我的人。”他上前两步把苏飞渝拉到身边,目光冷冷扫过面前一众惶恐少年,最后停留在倒在地上、手臂脱臼的表兄身上,慢条斯理地笑了笑,“表哥,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少年们一哄而散,季潮不屑地冷笑一声,刚想回头,就被突然扑上来的苏飞渝抱了个满怀。苏飞渝还是受了惊,季潮抱着他坐到阳光房的沙发上后,他的颤抖就没停止过。两条细弱的胳膊紧紧环在他颈上,胸膛贴着胸膛,微烫的侧脸埋在他肩窝,呼吸混着潮湿的水汽蹭进季潮的脖颈里,渐渐连心跳都变得同步起来。“对不起。”苏飞渝在他怀里小小声地说,“我总是惹麻烦…”“你没有惹麻烦。脱臼而已,随便找个人就安回去了。”季潮揽着小孩柔软纤细的腰,他很少被人这样主动亲近,一时肌肉僵硬手足无措,只能用刻意轻松的语气安抚。苏飞渝却仍旧无法安心似的,含含糊糊地问,真的没事吗。“没事。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季潮说。苏飞渝安静了一会,开始断断续续的回忆,他们问我是谁家的,从哪里来…但我说不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他问季潮:“你对他们说我是你的人,可那又是什么意思?”苏飞渝努力地抬起眼皮看他,用很虚弱的声音询问,那代表着我是你的佣人吗?他用即使早熟小孩也褪不干净的特有天真猜测,专属的那种佣人?季潮有好一会儿没能回答他。“我的人”确实是一种含糊的说法,季潮脱口而出,是因为他也无法明确界定——他的世界其实远比一般人想象的贫瘠,家人、同学、朋友……季潮依靠利益划分他们而非情感,他结交与季家交好的世家子弟,心照不宣地维持表面的热闹,与血缘兄弟们虚以逶迤,假装看不出他们的巴结讨好和蠢蠢欲动的贪得无厌,季潮的前十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并且今后的人生也将如此——直到苏飞渝出现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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