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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荷塘月色（第2页）

此时王大毛抬头屏住呼吸，偷偷望去，一男一女都是熟脸。

那一身又干又瘦的老排骨，不就是那个老流氓牛二嘛？王大毛不由有些牙痒，这老王八，半截儿身子都入土了，还特么敢在地里瞎搞，早晚搞到土里去！

待他看到女人的脸，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有些惊，也有些喜。这女人白净的脸，可不就是村支书牛进财，去年刚娶的大儿媳妇儿？

要说这支书牛进财，聪明一世，那真是聪明到头发丝都空了的那种能人！年纪轻轻就当上支书，从那之后，这牛家村几十年来就再没换过第二个支书！这么些年不知道挣了多少钱，反正村里人说，支书省会里头都有房子！还不止一套！

可能是昧心钱挣多了，老天爷也难得开眼，这牛进财接连生了三个儿子，都是脑子有点缺的那种。去年也是花了不少钱，才给他家快三十的傻儿子娶了个婆娘。

为了面子，牛进财真没少花钱。娶来的媳妇儿相貌标致，嫁过来小一年，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十分安生，据说也是个苦命人。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跟牛二这个老不要脸的混到了一起。

王大毛的喜意也着实有点缺德，他无非想着捏住了人短儿，琢磨着怎么着给两人个惊喜，这支书家的儿媳妇儿，为了捂他嘴，还能不出点血？老支书家有的是钱！

他在这儿打着小算盘，那沟里的男人女人也总算完事，开始淅淅索索的穿衣裳。

老不要脸的声音传来过来：“咱家侄女儿，你这身段儿可真是……”

“二叔，你别羞我了……你给那药，我靠着喝了俩月了，这肚子为啥还没个动静啊？”这声音自然就是女人说的。

“还不是你家那男人不行！我给你说侄女，这药不能停。赶明儿我回去翻翻医书，给你家男人也配两副，保证你明年就抱上大胖小子。”

“那就谢谢叔了。不过叔，我男人要是喝了药好了，咱们就别这样了吧……”

“怎么？有男人就不要叔了？我给你说，你这身子也是有病，叔这可是不惜伤身，也在帮你啊！”老不要脸又在胡说八道。

王大毛也是没忍住，嘿的一声笑了出来。

男人女人同时脸色一变。‘谁！’布衫儿扣子还没扣上的牛二声音都有些颤。

“嘿，牛二哥，你这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想了一想，王大毛随手折了根没开花的油菜，叼在嘴里，伸出头来。

看到是王大毛，牛二倒是舒了口气，现在这景儿，他碰见村里谁，都是要让人直接捏短捏到死。好在是这个小王八蛋……

“小杂种，怎么着？看你大爷有本事玩女人，眼气不眼气？任你撑死眼，也不还是只能看你爷爷快活，回家自己弄？嘿。”

王大毛这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牛二自然不怕，在整个村子都是姓牛的村子里，他这样一个随娘姓的外姓人，谁会理他。年轻一辈儿的，谁不是揍着他长大？像牛家村这样整个村子能算是一个家族的乡村，还是很排外的。

最听不得人骂他杂种的王大毛，眼瞬间有些红，拳头也握了起来。只是他从小被揍的次数太多，被打的骨子里都有些懦弱怕事儿。此时对着个排骨一样的糟老头，王大毛气的浑身乱抖，却也不敢真拿他怎样。

那牛二见他如此模样，更是安心，慢条斯理的把布衫儿扣子扣好，吐了一口老黄痰，对着身边的年轻女人说道：“侄女，别怕。就这小杂毛，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乱嚼舌头。”

女人低着头也不敢说话，只是看了看止不住颤抖的年轻人，莫名感觉他有些可怜。

牛二哼了一声，对着王大毛又说：“尼玛的，听见了没？劳资要是听见有什么风言风语，你这小杂种仔细劳资把你那小破院儿给拆了！”

王大毛此时满脑子就是上去揍他的冲动，可咬的牙根疼，他就是举不起拳头。憋得眼里全是血丝……

盘坐在识海里的卜药莲，却是看到了年轻人记忆中一幅幅不堪回首的画面——

被撕扯着头发按在地里乱揍，那是刚记事不久的王大毛；下课间哭着被撵进学校里的女厕所，那是刚上小学的他；没人看得起的亲妈为了养他，常会有男人来他家，他自懂事以来，每每此时就会跑的远远的。那些小朋友却逼迫着他在男人来的时候，躲在自己家床底下，并给了他一个录音机……王大毛自然不肯，然后直接让揍了一头包。最后他哭着躲在那张床下，从那以后，他觉得，亲妈也不亲了……那时，他尚且不到十岁。

被喊着杂种，逼着他爬到女生宿舍去偷内衣，要不然他每天唯一能吃饱的一顿饭，就会被仍在地上糟践。他受不了饿只好点头，趁着体育课偷偷摸摸爬进女生寝室的时候，那个逼迫他的同村男孩儿，带着几个女孩儿走进了宿舍……原因倒是简单，他少年时更为清秀，有两个女生竟是对他有些好感，在他的课本里放了两封很是简单的交友信。

几个年轻人看了星爷的《功夫》，就高高兴兴的揍了他一顿，然后很兴奋的学着电影里的剧情，对着他撒了一泡尿，那时他已十五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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