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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第21章十月初十，夜，风雨大作。钱小飞立在游廊中，偶尔灌进的雨水打在衣襟上，星星点点。水流顺着瓦檐倾泻而下，迷了视线，迷了眼。他终是没有走。并不是选择留下，事实恰恰相反，随身衣物早已收拾完毕，要走随时可以。他只是在等，等金寒回来。等他，亲口告诉自己。风刮得更强了，衣襟已被打湿一片。颈后忽然一阵温热，就像有人在呼吸。钱小飞知道，男人回来了。转过身，果不其然，男人近在咫尺。金寒的全身已经湿透，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不断滴落。他的身上并没有伤，神情却憔悴得吓人。&ldo;为什么？&rdo;钱小飞等了一个晚上，只为问这一句话。&ldo;我说过要报仇，这你知道的。&rdo;金寒的脸上没有表情，声音却冷冽得吓人。&ldo;可你也答应过我不会这样报仇的！&rdo;钱小飞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金寒平静地看着他，淡淡道：&ldo;那时的我只是没说话，是你自作主张把无言当成了默许。&rdo;是这样吗？原来自己理解错了。呵，钱小飞在心底嘲笑自己，自以为可以化解一切，原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7b32f802a4走没原本就不存在的诺言自然没有约束力，可为何此时此刻的他还是有种被人背叛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把利刃不断地割着他的心，好疼。金寒看着钱小飞的表情由愤怒变哀伤，直至归于平静。他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死掉了。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心里的悔恨却又如此清晰。如果时光倒流，他是否还会如此选择？金寒动摇了。只是如果他知道自己的行为会让钱小飞露出那样的表情，也许多痛苦他都会忍着。他看见钱小飞慢慢走出游廊，把自己完全暴露在狂风暴雨中。雨水不断地浇打在他的身上，让钱小飞的衣服瞬间湿透，他却浑然不觉。木然的走回房间，又很快出来，金寒发现钱小飞的肩上多了一个包袱。理智瞬间崩溃。金寒发疯似的冲上前夺下钱小飞的包袱用力撕扯，里面的东西立刻散落一地，在雨水和泥水的混合下狼狈不堪。金寒仍不罢休，发疯似的把手中的布料撕成碎片，同时用脚疯狂地踩踏地上那些早已认不清面貌的各种物件。钱小飞静静地看着金寒的疯狂，无动于衷。地上不过是些衣服银子，他觉得此刻的金寒幼稚得可笑。转过身，不再看金寒，钱小飞决定就这样离开。可刚迈出一步，身体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了回来。突如其来的力道让他猝不及防脚下一阵踉跄。金寒紧紧地扣住钱小飞的肩膀，大声道：&ldo;你准备就这么离开吗？就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狗屁道德！&rdo;钱小飞敌不过金寒的力道，只能不住地摇头：&ldo;你不懂，你不懂，那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啊，你怎么可以……&rdo;&ldo;我怎么不可以！&rdo;金寒厉声打断，&ldo;死在他们手上的人不计其数，我不过是让他们血债血偿罢了！&rdo;&ldo;这是不对的！&rdo;钱小飞终于崩溃，嘶哑着嗓子大叫，&ldo;没有谁有权决定别人的生或死！&rdo;&ldo;错！这世上就是有人有这个权力！如果你不先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rdo;&ldo;不是这样的！&rdo;钱小飞猛烈的摇头，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剧烈晃动。&ldo;就是这样的！&rdo;金寒用力摇晃钱小飞的双肩，眼里闪着骇人的光。&ldo;不是！不是！不是！&rdo;钱小飞一连说了三个不是，他猛地挣脱开金寒的禁锢，不住地后退，&ldo;我承认我们的经历不同，但以暴制暴永远只能是恶性循环！沙语让我接受你的一切，可我做不到！你身上的血腥你身上的杀戮我永远都无法接受。！&rdo;狂风中，两个单薄的身影摇摇欲坠；暴雨里，两个伤痕累累的灵魂在互相撕咬。没有人能拯救他们，雨水所做的也只是不断的冲刷再冲刷，去掉一切痕迹，只留下清晰的伤口。救赎，永远只能来于自己。钱小飞觉得头有些晕，也许是被雨浇得太久了。这场初冬的雨就像要为整个雨季来场华丽的祭奠一样，绚烂且疯狂。这场雨过后，再从天而降的只能是雪了吧。恍惚中，钱小飞傻傻地想着。耳边一阵嘈杂，细听却只有雨的声音。他甚至分辨得出哪一声是雨在亲吻自己的头发，哪一声又是在吻自己的脸颊。&ldo;我从小就生活在孤儿院里……&rdo;金寒的声音是那么遥远，空洞得有些不真实，&ldo;他们说我的父母都是毒贩子，被判了死刑，所以才把我丢在那。那里的院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从不让我们吃饱，还经常打骂我们。在那里，大家都讨厌我，谁都不跟我玩，只有一个男孩例外。我到现在还清楚的记得，他有张干净漂亮的脸，见人很爱笑。他主动和我说话，主动和我玩，他自称比我大一岁非要当我哥哥，我就依了他。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里生活了三年……&rdo;钱小飞诧异地抬起头，这是他第一次听金寒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此刻的金寒是那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疼。&ldo;然后呢？&rdo;钱小飞有预感，接下来的事情必定对金寒有巨大影响。&ldo;然后？&rdo;金寒的眼神开始改变，&ldo;一个男人出现把我们领出了孤儿院。他说他已经办了领养手续，今后我们就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他给我们的吃的穿的都比孤儿院好太多，我们也就不在意他教给我们的任务--学习使用武器。刀、枪、棍、棒，我们几乎学会了一切可以杀人的手段。然后有一天，他把我们带进一个满是武器的房间，说在我们之中只有一个人可以从这里出去……&rdo;听到这里钱小飞已经明白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他拒绝相信。他不能想像世界上居然会有这样残忍的事情。看见钱小飞的反应，金寒嘴角扬起一个凄惨的微笑：&ldo;很难想像是吧？当时我也傻掉了，看着一直以来保护着自己的哥哥拿着刀刺过来，我居然没有躲。也许是潜意识里还有什么期待吧……&rdo;&ldo;不要说了……&rdo;钱小飞捂住耳朵不想听，但金寒的声音还是侵入进来。&ldo;不过他还是错了，因为他没想到一直以来乖巧的弟弟会向他开枪……其实他真的很笨，杀人最快的就是枪，可他却选择了刀。我到现在还记得他临死前的表情，那张被不甘和仇恨扭曲了的脸……&rdo;&ldo;求你不要再说了……&rdo;钱小飞想起春风门被灭的那个夜里，受伤发烧的金寒梦中的呓语。当时的金寒大叫着&ldo;我不想杀他&rdo;，那表情就和现在一样。那个时候的他，是梦到了从前吗？钱小飞觉得世界上最丑陋的东西正逐渐在自己面前摊开，他的精神已经承受不住了。金寒对钱小飞的阻止置若罔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ldo;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男人是专门为黑社会提供杀手的，一开始他就打算只让我们一个人活。他把我卖给了一个很有势力的组织，却做梦也想不到我当上杀手干的第一票就是取他的性命……&rdo;&ldo;报仇吗……&rdo;&ldo;才不是，因为没有人值得我去报仇，包括我自己。杀他不过是磨练一下手艺罢了。从那以后我就不断告诉自己，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是值得相信的，要想自己不被杀就要不停的去杀人，这就是活在世上的法则……&rdo;金寒逐渐没了声音，钱小飞抬起头，想从金寒的脸上找到哪怕一丝哀伤，却只有满面的木然。雨越来越大，打得钱小飞睁不开眼睛。他定定地看着金寒，眼眶有些发热。眼前的男人已经彻底把自己剖开了，把一切的一切都赤裸裸地展示在这里，彻底的，没有一丝保留。&ldo;收起你的同情！我……&rdo;金寒的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因为钱小飞已经紧紧地抱住了他，炽热的身躯在雨中格外让人温暖。&ldo;对不起，对不起……&rdo;闷在自己怀里的头颅不断抖动，发出呜咽的声音。抱着自己的力道却毫不减弱。他在替谁道歉？金寒疑惑了。替这个世界？替那个男孩？还是替他自己？算了，去他的世界，去他的春风门，现在钱小飞在他怀里，这就够了。迟疑地抬起手，金寒也抱住了怀里的温暖，小心翼翼地像搂着什么宝贝。一直以来的心情有了解释--他爱上钱小飞了。从钱小飞背着包袱要离开的那一刹那，他就知道，自己再也无法放手了。不想，不愿，也不能。&ldo;再也不杀人了，我发誓……&rdo;如果留住钱小飞的代价仅仅是这样的话，他愿意用全部生命来承诺。有人曾经说过：旧伤口一旦被重新摊开，便意味着痊愈。金寒不知道这句话说得对错与否，他也不在意自己的伤口能否愈合，因为只要允许他永远这样抱紧钱小飞，哪怕再多添几道伤痕他都心甘情愿。那一夜，他们依旧相拥而眠，如同春风门中十几个温暖的夜晚一样。之前的争吵用尽了他们的全部力气，所以睡得格外香甜。只是睡梦中的金寒仍不忘紧紧环住钱小飞，就像生怕他跑掉。窗外，雨渐渐停歇。天，快亮了呢。

第22章钱小飞感冒了，具体表现为从中午起床之后就咳嗽连连，鼻涕不断。而金寒便开始为他忙前忙后，照顾得不亦乐乎。昨晚的事情似乎已经离得很远，影象也越来越模糊，二人都默契得不再提起。阳光从窗阁撒入，满室光明。今天又是新的一天，生活继续在轨道上前进。依旧是古韵山庄，仍然是纷乱江湖。一切都是老样子，真好。&ldo;阿嚏--&rdo;……除了这个。&ldo;为什么同样淋雨，你却一点事都没有？&rdo;钱小飞十分不满地对着刚刚端着吃的进门的男人道。刚进门便被点名的金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ldo;是谁连湿衣服都不脱就往床上躺，还一觉睡到大中午？&rdo;钱小飞也不甘示弱：&ldo;那还不是因为某人把我为数不多的衣服统统变成了超前卫的&ldo;泥布混合物&rdo;。意外的，金寒居然脸红了。估计是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把包袱连撕带踩的幼稚举动，也觉得丢脸吧。只见他不自在地干咳两声，道：&ldo;没见过病人还那么多话。&rdo;说着把刚端进来的一碗东西塞到钱小飞手里：&ldo;有力气说话还不如吃点东西！&rdo;口舌交锋，金寒惨败。钱小飞皱着眉头看向碗里的不知名东西：&ldo;这汤汤水水说粥不像粥说饭不像饭的是什么东西啊？&rdo;金寒板着脸：&ldo;哪来那么多问题，让你吃你就吃！&rdo;意外的，钱小飞这次竟没有反驳：&ldo;哦。&rdo;不过虽然嘴上说&ldo;哦&rdo;，可钱小飞却没有任何动作。&ldo;你用眼睛吃饭啊！&rdo;等了一会儿，金寒终于不耐烦了。话音未落，钱小飞就露出哀怨的眼神，楚楚可怜道：&ldo;我以为你会喂我……&rdo;倒！金寒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同时鸡皮疙瘩已经满地飞落。看来钱小飞的感冒并不严重。&ldo;我还没听过谁发烧会把手烧残废呢，&rdo;金寒白了一眼，道，&ldo;没听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吗？&rdo;&ldo;切&rdo;钱小飞瞬间变脸，仿佛刚刚的小表情只是幻觉一样，&ldo;你不仁我不能不义，看在你特地给我送来的份上，我就赏脸吃点吧。&rdo;话是那么说，可钱小飞的动作与他的&ldo;赏脸吃点儿&rdo;完全不符合，不消几秒钟碗里的东西便被他清洁溜溜，连勺子都差点儿遇难。&ldo;这到底什么东西啊？&rdo;钱小飞回味般地咂咂嘴，&ldo;甜甜的，香香的，味道超一流哎！&rdo;钱小飞愉快的表情让金寒也不自觉地露出笑容，语气也温柔起来：&ldo;具体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看着丫鬟在厨房煮了很久，想来应该是甜品之类的吧。&rdo;&ldo;煮了很久？&rdo;钱小飞歪头想了一下，然后狭促地笑：&ldo;这该不会是你伺机n久然后趁人不备偷来的吧？&rdo;不想金寒居然慡快的承认：&ldo;我可是在那里潜伏了一个多小时呢。&rdo;看着钱小飞因为自己出乎意料的坦白一时愣在那里，金寒忽然心头一动，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钱小飞的颊上偷下一吻，然后好整以暇地在一旁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ldo;这是酬劳。&rdo;男人还大言不惭。钱小飞彻底傻掉，脑中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这样的交易……还挺划算的。金寒懂得点到为止。刚刚经历过昨天的事情，他没准备让钱小飞这么快就知晓自己的心意，有些东西得慢慢来，急不得的。不过……金寒在心底回忆着刚刚嘴唇感受到的柔软触感，忽然觉得，这东西偷得还是挺值得的。&ldo;恭喜！恭喜！&rdo;随着豪慡的声音，大门被人豪不客气得推开。&ldo;孔兄因何道喜？&rdo;金寒脸色不佳，口气自然也不善。如果说之前的房间里还有点暧昧小情调的话，现在也早被孔萧这台强力鼓风机吹得一干二净了。孔萧显然心情十分舒畅，也就没和金寒抬杠，而是径直走到钱小飞面前，道：&ldo;你就别瞒我了！江湖现在都传开了，说金钱帮一夜之间便能灭掉整个纵云，且又神秘至极，实力不可小觑呢。小飞兄，你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rdo;钱小飞与金寒交换了一个眼神，在确定男人也不知缘由之后，他觉得原本褪去的头痛又回来了。&ldo;嘿嘿，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呢……&rdo;钱小飞作势憨笑两声，同时很白痴的用手挠头，决定来个装傻到底。事实证明，孔萧是不打无准备之仗的，只见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张字条，大方地展示在二人面前：&ldo;铁证如山，你小子还要抵赖？&rdo;字条不大，上面几行如行云流水般的俊秀字迹：纵云昨夜被灭，江湖盛传悉金钱帮所为。此乃一从未露面之神秘门派，望谨慎，小心行事。--楚--钱小飞死死盯着字条，内心极度不慡。他现在能够理解那些明星为何如此厌恶狗仔队了，因为被人从暗处窥视的滋味实在很不舒服。估计孔萧是看出了什么，道：&ldo;再看下去就被你看出窟窿了。&rdo;说着小心翼翼的把字条收进怀里。&ldo;请问……&rdo;钱小飞皮笑肉不笑，道，&ldo;这&lso;江湖盛传&rso;是什么意思？&rdo;他越想越觉得没道理，就算纵云被灭，金钱帮也不可能成为头号嫌疑犯啊！更何况江湖上应该还没有多少人知道他们金钱帮啊。&ldo;你就不要再和我装傻了，&rdo;孔萧笑，&ldo;有胆子在现场留下大名，怎么现在反而没胆子承认了呢？&rdo;留下大名？金寒和钱小飞奇怪地对看一眼，正想问，孔萧却又抢着开口。&ldo;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怕惹来麻烦所以不愿承认，放心吧，连楚都没查到你们的底细，你们的保密功夫算是做到家了。没准现在江湖上知道金钱帮不过是你们二人的恐怕就我一个呢！&rdo;孔萧说着还有种自豪感。不过很快便被金寒打击了。&ldo;你并不是唯一知情的，还有聂晓雅。&rdo;&ldo;对哦，我差点把她给忘了。&rdo;孔萧也想起自己曾出过这么一个主意。&ldo;不过你们还真是强呢，听说纵云被灭的现场根本找不到打斗的痕迹，那你们是怎么办到的啊？&rdo;钱小飞一惊，正不知如何回答之际，金寒却开口：&ldo;帮派机密，恕难奉告。&rdo;&ldo;切--&rdo;孔萧看着金寒的冰块脸，内心极度不满。明明进门的时候还看见他对钱小飞微笑，怎么换到自己待遇就差这么多呢？&ldo;别说这个了，&rdo;钱小飞马上打断孔萧，换了个话题，&ldo;那个楚是谁，为什么要给你传这种字条呢？&rdo;孔萧笑：&ldo;他可是我重要的消息来源哦，但凡江湖有什么风吹糙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要想在江湖混，消息不灵通可不行。&rdo;&ldo;那他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些事呢？&rdo;钱小飞歪着头疑惑，&ldo;你给了他什么好处？&rdo;随时传字条告知江湖新闻？这可是个浩大且繁琐的工程啊。不想孔萧忽然眼神一黯，接着又飞快抬头故作风流笑道：&ldo;那是我有个人魅力啊。&rdo;钱小飞没有忽略孔萧一闪而逝的眼神，但他识相的并不点破。所以他也故作同意似的猛点头：&ldo;果然魅力不同凡响……&rdo;&ldo;你们&lso;慢慢&rso;谈，我先出去了。&rdo;金寒忽然出声，口气相当不善。同时特别加重&ldo;慢慢&rdo;两个字。钱小飞因为男人的举动愣了一下，结果刚来得及说&ldo;哎，等--&rdo;男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门口。&ldo;他吃错药了？&rdo;钱小飞奇怪的自言自语。自己还是个病人哎，他居然就这么把自己丢下！&ldo;呵呵恐怕是喝了什么东西……&rdo;孔萧笑得暧昧，&ldo;看来我今后遇见金寒得绕道走了。&rdo;钱小飞皱眉：&ldo;我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rdo;不料孔萧只是狡黠地眨眨眼睛，并不言语。有些事情外人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还是让眼前这个迟钝的家伙自己去发现吧。不过看样子……金寒还得等上好长一段时间了。反正两个人也不对盘，孔萧就大方地在心底幸灾乐祸起来。只是幸灾乐祸过后，孔萧反而羡慕起金寒来。喜欢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触手可及，世界上最大的幸福莫过于此了吧。孔萧隔着衣服感受那张字条带来的温度，有些伤感。自己也曾有过这样的机会，可惜不懂得珍惜……看着孔萧的笑容又渐渐收敛，钱小飞连忙出声：&ldo;孔萧，我们来下棋吧。&rdo;本以为孔萧会马上同意，谁知他竟然拒绝了：&ldo;我今天其实是向你来道别的。&rdo;&ldo;道别？&rdo;&ldo;恩，热闹看完了，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rdo;孔萧笑得顽皮，又恢复了本来面目。&ldo;可你不想看看《秘杀方》到底会被谁拿到吗？&rdo;钱小飞觉得这应该也算一项热闹。不想孔萧却不以为然：&ldo;你以为《秘杀方》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前几任庄主挖地三尺都一无所获，怎么可能被这些人在短短的十五天里找到！&rdo;&ldo;也是……&rdo;钱小飞觉得孔萧的分析很有道理。不过那些疯狂寻找者不会这样想。哪怕是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也肯定不想放过。因为&ldo;万一我能找到呢&rdo;这个信念会一直鼓舞着他们前进。想到这里，钱小飞忽然忆起很久之前看过的一个心理访谈节目，参加节目的心理学家用两个例子说明了人心理的普遍弱点，一是买彩票，二是掉砖头。他说同样一群人，买彩票的时候心理想的是&ldo;万一我中奖了呢&rdo;，但如果天上掉下一块砖头，那人们的想法就变成了&ldo;那么多人，哪就这么准砸到我呢&rdo;。其实这两件事的概率是一样的，可人的心理却截然不同，这便是人的心理弱点。&ldo;小飞兄，想什么呢？&rdo;孔萧忽然出声打断了钱小飞的思绪。&ldo;啊，没什么……&rdo;钱小飞从回忆里出来，却莫名伤感。电视呵，有些怀念呢。&ldo;该不会是想家了吧？&rdo;孔萧随口道，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一语便正中红心。所以当钱小飞愣在那里之后，他也愣了起来，&ldo;不会让我猜中了吧？&rdo;钱小飞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推开孔萧探询的脸：&ldo;什么猜中了？男子汉大丈夫四海为家，哪会想那种东西！&rdo;孔萧也不再问，只是温柔地笑：&ldo;想要家还不简单，你随便选一块顺眼的风水宝地把金钱帮的大本营扎在那儿，不就可以一直住下去了。&rdo;孔萧的提议原本只是顺口一说，却不想把自己很钱小飞双双击中，这想法似乎打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让人恨不得马上实践。原来家的感觉，谁都渴望呢。孔萧离开的时候已经傍晚，夕阳的余晖透she在室内的桌椅上，拉出长长的影子。虽然孔萧说离开是因为没什么热闹可看了，但钱小飞直觉原因不会这么简单。不过他也没多问，人与人的交往应该有条界线，一旦越过了，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断交决裂，要么血肉相溶。想到这里，钱小飞忽然发现已经一个下午不见金寒了。自从他撂下一句&ldo;我出去走走&rdo;便一去不返，这&ldo;走走&rdo;的时间也忒长了吧。身体已经感觉好多了，毕竟不是什么重感冒，所以他觉得出去找金寒。古韵山庄乃四大帮派之一，但钱小飞觉得这个大没准儿不是指&ldo;势力&rdo;而是指&ldo;占地面积&rdo;，不然怎么会有地方建那么多的亭台楼阁、花苑水榭，害得他……迷路了。这下可好，金寒没找着，自己倒跟着丢了。此时的钱小飞正处在一个类似后花园的地方。满眼望去全是花糙树木，别说屋舍了，就连一个人影……等等！钱小飞视线忽然集中在一点，只见梅树下站着一女子，且看相貌有些眼熟。钱小飞在脑海中仔细搜索，终于想起这女子正是庆功宴上见过的古白之女！虽然没说过话，但钱小飞认为上前问个路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况且山庄主人的女儿应该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吧。正想行动，却不料女子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御寒峰首席弟子--穆远之！钱小飞决定暂缓问路，躲在一旁看个究竟。并不是他有什么偷窥的癖好，实在是因为这二位的组合搭配……有够古怪！与此同时，古韵山庄厨房传来一阵哀号：&ldo;给庄主炖的冰糖燕窝到底跑到那里去了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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