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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第1页）

&ldo;你说的没错。一旦思考起人类的愚蠢，就会导向对&lso;正确&rso;与&lso;错误&rso;，以及&lso;善，与&lso;恶&rso;的思考。&rdo;

&ldo;都是些抽象的难题。&rdo;

&ldo;是的。不过这样才符合柏木的个性。问题还不止于子此。&rdo;为了抑制住愈发尖利的嗓音，丹野老师干咳了几声，&ldo;我当时还担心过，呃……如果我的日记没记错，我与柏木的这段对话应该发生在去年七月，也就是放暑假之前。&rdo;

&ldo;明白了。您担心些什么呢?&rdo;

&ldo;喜鹊。&rdo;丹野老师提高了嗓门，&ldo;刚才我提到过，喜鹊在当时的欧洲是&lso;骗子&rso;和&lso;告密者&rso;的象征，在那幅画中还隐喻着权力。喜鹊在监视人们，只要发现有不当的行为和言论，就会去告密，造成迫害。&rdo;

神原辩护人默默点了点头。

&ldo;我觉得，呃……怎么说呢，柏木会不会觉得他自己就是个&lso;喜鹊&rso;一般的存在?&rdo;

&ldo;具体而言，是怎么一回事?&rdo;

&ldo;他理解那幅画中隐藏的寓意。画册上也附有说明，但他对中世纪&lso;猎杀女巫&rso;和&lso;异端审判&rso;的了解早已超出一般的程度，估计是专门学习过的。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那幅画产生强烈的共鸣。&rdo;

证人的嗓音又变尖了。

&ldo;哦，对了，我想起来了。那时，他是这么说的。他说人类从来不知悔改。人类总是建立某种体制，并在体制内迫害他人，或被他人迫害。由于恐惧迫害，又会去牺牲他人。事实上，生活在&lso;猎杀女巫&rso;和&lso;异端审判&rso;的狂风暴雨中的人们，会由于害怕自己被人告密而先去告发别人;即使知道被迫害的人是无辜的，也会由于害怕拥有绝对权力的教会而噤若寒蝉。因为他们担心一旦唱了反调，自己就会被当作女巫或异端遭到处罚。嗯，所以……&rdo;

证人满头大汗。

&ldo;也许他是说：这其实与现在的学校教育体制非常相似。&rdo;

&ldo;在学校这样的体制内，学生要和学校唱反调是相当困难的。是这个意思吗?&rdo;

&ldo;是的。只能顺从，因为一旦反抗，就会遭受处罚。&rdo;

&ldo;教师和学生的关系，相当于拥有权力的教会和软弱无助的信徒之间的关系。是这样吗?&rdo;

&ldo;信徒间的关系也是如此。受欺凌的学生与明知有人受欺凌却视而不见、害怕连累自己的学生，与告密者和被告密者的关系如出一辙。&rdo;

‐口气说到了这里，丹野老师忍不住停下来喘了几口气。

&ldo;当然，这种解释太夸张了。无论如何，将学校的教育体制和中世纪的教会相提并论，实在言过其实。校方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因为教师也处于弱势地位。&rdo;

旁听席再次传出笑声。丹野老师则不停地用手帕擦汗。

&ldo;您的意思我很明白。&ldo;神原辩护人像在安慰他，&ldo;总之，柏木想说，现在的他因为同学间的关系，以及自己和老师的关系而感到窒息。至少在您听来是这样的，对吗?&rdo;

&ldo;是的。在监视别人的同时又被别人监视。由于害怕被老师盯上，在同学间沧为欺凌对象，而不敢说真话，不愿显露真正的自我，只得流于形式地相互敷衍，装出谦卑恭顺的模祥。在学校这种体制下，学生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不，不是生活。是人生。&rdo;他订正道，&ldo;他想说，这就是他如今的人生。&rdo;

&ldo;那柏木有没有说过，他想脱离这种状态呢?&rdo;

&ldo;他没对我说过，至少没有明确地说出来。不过，他十一月开始不来上学后，我便恍然大悟：哦，原来柏木作出了这样的选择。&rdo;

&ldo;他要通过拒绝上学来脱离学校极权建立的监视体制，是吗?&rdo;

&ldo;同时逃离欺凌的恐惧。&rdo;

神原辩护人瞪大眼睛。&ldo;丹野老师，您认为柏木受到了欺凌?&rdo;

&ldo;至于他是否直接受害，我不得而知。我想他应该没有遭受过暴力虐待。但是，他正被众人漠视。他的个性太独特，并因此受到班级的排挤。这也算是一种欺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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