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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钱澄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老妈神经有些衰弱，睡眠很浅，他可不想再把老妈吵醒。虽然医院那边他并不能帮什么忙，但他还是非常急切，想去看看。

家里唯一的车被姐夫开走了，钱澄只找到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就自行车吧，大年夜的也没车可打。风真大啊，一骑车风就兜头猛灌，钱澄用围巾包住了半张脸，眯着眼向医院骑去。

在这个已经沉睡的城市，他确信所有人都怀着希望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迎接新的一年的时刻，他正目标明确地前去迎接今年的第一个不幸。

大姐知道了吗？应该知道了吧。钱澄还来不及告诉她，刚才他给孩子起了个土里土气的名字，女的叫灵芝，男的叫旺财。

大概会被大姐打死。

钱澄气喘吁吁赶到医院，把车往旁边一撂，拔腿直奔门诊大厅。

大门离门诊大厅！怎么那么远啊！

还有台阶！

人呢！没有值班的人吗！

钱澄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医院的，惯性还挺大，声音也不小。

值班的小护士披着大衣端着热茶，吹了半天正准备小心翼翼喝一口，现在被他这么一闯吓了一跳，茶水差点洒了半杯出来。

&ldo;有没有，一个孕妇……&rdo;钱澄好不容易刹住了车，一张口，声音都哑得跟破砂纸似的。

&ldo;我看看。&rdo;小护士翻了一下记录本，&ldo;姓名？&rdo;

&ldo;钱，钱景。&rdo;

&ldo;308。&rdo;小护士看了一下，又叮嘱了他一句，&ldo;声音小点。&rdo;

钱澄咽了咽口水：&ldo;知道了，谢谢。&rdo;

等电梯吧，声音小点。他跑楼梯的声音大概会把整个医院吵醒。

钱澄盯着半天没动的数字感觉有些烦躁，忍了十秒之后发现自己没按按钮。

刚才一路骑过来大概智商都被风给吹没了。

大晚上的，医院特别安静。其实不用护士特意提醒，钱澄都会不由自主地压低声音。生怕出个气儿都能把人吵醒。

还没到病房，钱澄远远就看到有人坐在外面长椅上。

&ldo;姐夫。&rdo;钱澄叹了口气，走了过去。

&ldo;没事了，&rdo;姐夫看了他一眼，眼底都是血丝，看样子一晚上没睡。见到钱澄，他似乎放松了些，往椅背上一靠，&ldo;她睡了。&rdo;

钱澄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坐在了姐夫旁边。

&ldo;她知道了？&rdo;钱澄问。

&ldo;嗯，到医院时她就知道了，实在保不住……刚才我劝了半天，才睡下了。&rdo;姐夫往兜里摸出一根烟，夹在手指间摩挲着。

钱澄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就这么坐着。

又失去了一个孩子……或者说，从来就没得到过。哪一种听上去会更好些？

其实对他们来说，都是一样的。

钱澄不知道大姐是怎么想的，又或者她压根都没来得及想，事情就变成了这样。

&ldo;我在这守着吧，你要不休息会儿？&rdo;钱澄手肘撑着膝盖，&ldo;要不然，我去买个早餐？&rdo;

&ldo;没事。&rdo;姐夫摇摇头，&ldo;现在我也睡不着。&rdo;

两个人在外面沉默地坐着，过了一会儿，姐夫又进去看了看，钱澄看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可以吃早饭了。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路边有家肯德基，在这种时候，还有坚持营业的店简直就是菩萨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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