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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紧张你作甚。&rdo;楚渊双手挤住他的脸。&ldo;亲你的时候不紧张，初次要你的时候也不紧张？&rdo;段白月在他耳边低语。楚渊身形僵了僵，而后便重重拍了一下他的头，拍完之后一想，这人实在太流氓，于是再拍一回。&ldo;这么多大事都不紧张，紧张一个楚项作甚。&rdo;段白月下巴抵在他肩头，&ldo;也不怕我吃醋。&rdo;楚渊道：&ldo;闭嘴。&rdo;段白月问：&ldo;又要赶我出去啊？&rdo;楚渊换了个姿势，把脸埋在他胸前。不准说话，但是也不准走。段白月嘴角一弯，拍着他慢慢入睡。身为大楚的天子，御驾亲征稍有不慎，身后便是整个国家的动荡，攻打西北与东海时，对方顶多算是自扯大旗的蛮夷首领，可这回对手却是实打实的皇子，他自然懂这份担忧，自己说再多也无大用，或许当下唯有尽快打一场胜仗，才能让怀中人得几晚安眠。战队在海中航行了几日，这天正午时分，有侍卫前来禀告，说侧翼挡了一艘小船，一男子自称姓司空，求见西南王。&ldo;这回倒是自觉。&rdo;段白月摸摸下巴，还在想着要去望夕礁上讹一回，却没料到居然还能自己找上门。司空睿背着一个花布包袱，满脸不情愿。段白月道：&ldo;你是来讨债的不成。&rdo;司空睿将包袱一扔，盘腿一屁股坐在甲板上：&ldo;秀秀让我来帮你。&rdo;哪里有这样的媳妇，居然将自己的相公赶出门。段白月感慨：&ldo;你能娶到弟妹，真是祖坟冒烟。&rdo;司空睿有气无力地问：&ldo;有饭吗？&rdo;已经身无分文饿了两天，很凄惨。段白月吩咐厨房去煮面，顺便蹲下拍拍他的肩膀：&ldo;凡事要往好处想，至少等战后我成亲，你娘舅就能出狱了。&rdo;司空睿与他对视片刻，缓缓道：&ldo;上回我同你提这件事，是五年前，我娘舅他早就坐牢坐够了日子，自己出来了。&rdo;等你成亲大赦天下，黄花菜都要凉上三回。段白月咳嗽两声，语调诚恳：&ldo;这也难说，万一你哪个亲戚又犯事进去了呢，还是得指望本王大婚，毕竟世事无常。&rdo;司空睿端着刚送来的打卤面，双手颤抖眼含热泪，虽然的确已经饿惨了，但还是很想直接把碗扣到此人头上。两个秃头一场意外的相遇白衣书生司空睿，在江湖中也是有些名气的。虽说楚渊先前曾在南洋见过他，但那时一心只想着天辰砂，再加上还有个时时躲着自己的段白月，自然无暇顾及他人。所以此番听说消息后，心里也颇为欣喜，原本想去亲自见一见，结果却被段白月中途截住。。&ldo;你又搞什么鬼？&rdo;楚渊狐疑。&ldo;冤枉我。&rdo;段白月将人带回船舱，&ldo;司空又冷又饿，在海上已经漂了两天，这阵刚吃过饭睡下，你有事明早再说也不迟。&rdo;&ldo;如此可怜？&rdo;楚渊受惊。&ldo;娶了个凶悍的媳妇，也没辙。&rdo;段白月捏了捏他的手，&ldo;成亲之后，你可不能学。&rdo;楚渊想了想，道：&ldo;至少司空还是有艘船的。&rdo;段白月哭笑不得：&ldo;听这架势，我将来是连船都没了？&rdo;楚渊道：&ldo;嗯。&rdo;……西南王捏捏下巴，盘算将来私房钱要藏在何处才合适，不然弄个篮子挂在房梁上。还有七八日的航程便会到暹远国，按照先前的计划，段白月会与沈千枫先暗中将金姝等人送回，再借机试探国主吴登的态度。不过既然司空睿来了，那不用白不用，毕竟也是吃了一碗打卤面，理应做些活计。楚渊道：&ldo;你与司空一道去？&rdo;段白月点头：&ldo;沈盟主虽说轻功天下第一，司空却也不弱，去一个暹远国绰绰有余。而且他本就生活在南洋一带，对风土人情都颇为熟悉，又精通当地语言，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rdo;&ldo;也好。&rdo;楚渊单手拍拍他的侧脸，&ldo;你自己多加小心。&rdo;段白月笑笑，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下。&ldo;都出海这么久了，还不见南师父的消息。&rdo;楚渊又道，&ldo;连封书信都没有。&rdo;&ldo;这南海浩浩，也不知究竟去了何处。&rdo;段白月道，&ldo;不过楚军南下这么大动静，师父不管在哪里，应该都会尽快赶来才是。否则有热闹不凑，可不像是他的性子。&rdo;&ldo;会不会又回了坟堆里？&rdo;楚渊有些担心。段白月摇头：&ldo;别处的坟堆他估摸也看不上，况且若真如此，就更应该给我和瑶儿写封书信。如此不声不响的，倒不如说是在哪里玩疯了，所以乐不思蜀，忘了家中还有两个徒弟。&rdo;楚渊将手抽回来，道：&ldo;看你说得一脸轻松。&rdo;&ldo;本就如此，师父他不会出事的。&rdo;段白月随口道，&ldo;算命的说他至少能活五百岁。&rdo;楚渊：&ldo;……&rdo;为何一切与西南府有关的事情，听上去都是这般不靠谱。海外仙山白雾缭绕，南摩邪蹲在石桌上，道：&ldo;不够。&rdo;&ldo;这还不够？&rdo;对面一个白胡子老头瞪眼，&ldo;你这老不死的，莫非还想要我亲孙子不成。&rdo;南摩邪道：&ldo;也成。&rdo;&ldo;成个屁。&rdo;白胡子老头大怒，朝他呸呸吐口水。两人不消多时便打了起来，院中鸡飞狗跳。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娃扎着冲天辫，坐在门槛上看热闹。又过了几日，大楚船队顺利抵达暹远国附近。往日里热闹繁华的港口早已紧紧关闭，军队来回巡逻，彻底隔绝了岛民与外界的联系，看架势恨不得建一座堡垒，将整个国度都围起来。司空睿道：&ldo;你确定这岛上的主子依旧是吴登，而不是已被楚项攻占？&rdo;&ldo;收买倒是不会。&rdo;段白月道，&ldo;否则没必要紧闭关口，如今这样，无非求个中立自保，不被战乱殃及罢了。&rdo;&ldo;按照吴登的性格，的确不会轻易被人拉拢。&rdo;金姝也道，&ldo;暹远国已经安宁了近百年，没道理因为一个楚项便被拖下水。&rdo;&ldo;那走吧。&rdo;司空睿将玉笛插入腰间，&ldo;两方换班，时机正好。&rdo;段白月先一步揽过坤达，带着他一跃而起，瞬间便隐匿在了黑暗中。司空睿目瞪口呆。临行前明明就说过，要将男的留给自己。何为交友不慎，此人的话当真一句也信不得。很血泪。楚军已越过海境线，岛民自是惴惴不安，都是天一黑就躲进屋子睡觉，因此大街上很安静。连平日里灯火辉煌的坤家大宅，此时也是一片寂然。四人稳稳落入院中。书房里微微透着光，从窗户缝隙里看进去，就见一个老者独自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一壶凉透的茶，正在唉唉叹气，正是坤达的父亲坤山。&ldo;进去吧。&rdo;段白月道，&ldo;我与司空先在这里等着。&rdo;&ldo;多谢西南王。&rdo;坤达牵起金姝的手，有些迫不及待地推开书房门。&ldo;……&rdo;见到两人进来，坤山先是震惊，而后便举着灯火疾步上前，想要看清来人究竟是人，还是自己过度思念出了幻觉。&ldo;父亲。&rdo;坤达喜极而泣，握住他的手道，&ldo;儿子回来了。&rdo;窗外，段白月问：&ldo;说的是什么？&rdo;司空睿呵呵笑：&ldo;求我。&rdo;也有今天。段白月道：&ldo;辗转反侧，垂泪天明。&rdo;司空睿很想吐血：&ldo;没说什么，就是闲话家常，问一些这当中发生的事。&rdo;两人说话间，坤山已经从坤达嘴里得知了事情大概，于是亲自出门将两人迎进了书房。诚如先前众人所预估，在楚渊与楚项的这场对决中，吴登想都不想便站了中立。囤积粮食紧闭国门，准备等这场仗打完再看风向。&ldo;楚项专程派人来拉拢吴登，被拒绝后，就这么走了？&rdo;段白月有些怀疑。&ldo;自然不是，当时闹得颇为僵硬。&rdo;坤山道，&ldo;对方使臣在离开前，还放下大话，说要让国主小心。果不其然，昨晚险些就出了事。&rdo;&ldo;昨晚？&rdo;段白月道，&ldo;昨晚出了何事？&rdo;&ldo;有一队人闯入皇宫，逢人就杀，武功极为高强。&rdo;坤山道，&ldo;甚至连国主身边的侍卫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后来幸而有大师出手相助，方才躲过一劫。&rdo;&ldo;何处的大师？&rdo;段白月问。&ldo;关海城，小叶寺。&rdo;坤山道，&ldo;方丈名曰妙心，与国主私交甚笃，因此一听说这南洋不安稳，便率领僧人乘船出海，已在皇宫中住了数月。&rdo;段白月有些意外。先前楚渊提起这座寺庙时，他并未太将其放在心上，后来大军到了关海城，那小叶寺早已遍布蛛网，听百姓说妙心带着僧人出海化缘还未回来，这事也就过去了，却没料到会在这里遇到。&ldo;多谢西南王将我儿与儿媳送回来。&rdo;坤山道，&ldo;只是我一介商人，恩情无以为报，只有暗中捐些金银给大楚，期盼着早日大捷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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