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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目露凶光，举起一根手指：&ldo;阉掉他。&rdo;虽然我也并不是很想成亲，但还是一样要阉掉。&ldo;你都如此，更何况是皇上。&rdo;沈千枫替他擦干净嘴，&ldo;好了，去院中走走消食，而后我便与你一道进宫。&rdo;叶瑾在他肩头撞了下头，还是很想抓着他哥的领子摇晃！宫里头，段白月躺在御书房的屋顶上，看天看地看御花园，顺道满脸嫌弃地看院中一群大臣。楚渊坐在龙案后，一本一本看折子。下头站着的官员担忧许久，还是忍不住道：&ldo;皇上可是龙体不适？&rdo;楚渊披着外袍，摆摆手：&ldo;无碍，爱卿接着说。&rdo;段白月在上头听到，更想叹气。早知他今日当真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做，那昨晚无论如何也该克制一些‐‐还当又能抱在怀中哄一整天，谁料早上天才刚亮没多久，就硬是要来御书房。外头呼啦啦守了一大群臣子，直到现在连午膳都没用。&ldo;皇上。&rdo;温柳年将折子双手递上，&ldo;这些都是关于西北玉门兵防的调拨安排，沈将军昨日刚送来的。&rdo;楚渊打开后看了两眼，捂着嘴小声咳嗽。四喜公公在旁边皱眉，朝温柳年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自己的肚子。&ldo;皇上。&rdo;温柳年会意，&ldo;玉门这事虽说不算小，可也不算急。皇上也在这御书房中坐了一早上，该歇会了。&rdo;&ldo;是啊。&rdo;四喜公公在旁帮腔，&ldo;午膳都已经热了三四回，皇上再不用，可就成晚膳了。&rdo;&ldo;也罢。&rdo;楚渊道，&ldo;告诉院里头的诸位爱卿，也去吃饭吧，吃过饭再来。&rdo;温柳年应了一声，出去告知其余人。四喜也赶忙吩咐内侍传膳，又问：&ldo;皇上可要去御花园用膳？屋子里头闷，今日天气不错。&rdo;&ldo;就在这吧。&rdo;楚渊道，&ldo;传几道清淡些的小菜便可，瑶儿与小瑾可曾来过？&rdo;&ldo;回皇上，段小王爷一早就出了宫，九殿下与沈盟主还没见着。&rdo;四喜道。段白月在屋顶愈发苦了脸，怎么也不问下自己，真生气了不成。于是待到四喜出门后，便翻身跳到院中，推门进了御书房。楚渊头也不抬，道：&ldo;来人。&rdo;段白月捂住他的嘴，将人硬抱到自己怀中，心疼地帮他揉揉腰：&ldo;我也不知道你今日会这么忙，否则……&rdo;&ldo;否则什么？&rdo;楚渊看他一眼。&ldo;昨晚我要疯，你说一句不肯，我还能强迫你不成。&rdo;段白月抱紧他，鼻尖在那有些烫的脸颊上蹭了蹭，&ldo;怎么就这么顺着我，不怕惯坏了？&rdo;楚渊拍他一掌：&ldo;得了便宜还卖乖。&rdo;&ldo;当真有这么多折子要看？&rdo;段白月随手拿过一叠，&ldo;我帮你。&rdo;&ldo;嗯。&rdo;楚渊在他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ldo;也好。&rdo;上奏之人是齐州知府，此人什么都好，唯有一点，是个话唠，又爱拽文。段白月云里雾里看了大半天，才弄清楚是他娘要过寿，又谨记圣谕要克勤克俭，因此并未大操办，只是在家中摆了一桌酒，举家团聚之际，满腔感慨，遥祝皇上龙体金安，大楚盛世清明。西南王提笔回复：哦。楚渊在他怀中闷笑。段白月觉得自己有些亏，因为先前两人在分开之时，为了能时时都有联络，府中的谋士师爷几乎是抓破了脑袋想借口，今日能找一件什么事，要写一个什么样的折子。却没料到还能这样，什么破事都没有，自己的娘过寿，也能洋洋洒洒写个十几张。早知如此，那自己也该学一学，今日金婶婶过寿，明日瑶儿过生，待到将西南府的人报完了，就报云南十六州，苗疆七十二寨，估摸一天能写八十张不重样。下个折子，楚渊握着他的手，一个字一个字批复。段白月反手与他十指相扣，笔尖在宣纸上划出一道墨痕。楚渊道：&ldo;此人向来疑神疑鬼，胆子又小，收到后怕是又要对着这墨疙瘩忐忑许久。&rdo;&ldo;没做亏心事，有什么可忐忑。&rdo;段白月看着四喜将午膳端进来，便将面前一方龙案收拾干净，&ldo;先吃饭。&rdo;楚渊道：&ldo;瑶儿去了哪儿？&rdo;&ldo;在西南府中闷了这么些日子，让他出去闹闹也无妨。&rdo;段白月将面条拌好放在他面前，&ldo;晚些时候自会回来。&rdo;楚渊点头，也未多问。山海居里头，段瑶正在一个人大吃大喝，食欲甚好。掌柜的不在，小二也不认得他，因此只是殷勤上了菜，又说有事叫一声后便下了楼。过了阵子，叶瑾也走了上来，见四处都没空座，于是便问：&ldo;这位小哥，可能拼个桌？&rdo;&ldo;自然。&rdo;段瑶咬着一根鸭腿，含含糊糊点头，&ldo;尽管坐。&rdo;一道进宫毕竟大家都是喜欢虫的人叶瑾吃饭口味很淡，因此只叫了一碗素面几盘小菜，与对面的段瑶形成鲜明对比。看着他小口小口文雅细致的吃相，段小王爷觉得自己这般狼吞虎咽，似乎有些像是饭桶，于是也便稍微克制了一下，舀了一碗汤慢慢喝。一顿饭吃到一半，有个老婆婆背着背篓从楼梯处上来，看着像是临近村子里的人。这山海居自打开业来就定了条规矩，凡是七八十岁的老人家，来吃饭都不收银子，因此每日都有老者前来吃饭歇脚，虽是免费，小二却也一样热情招待，丝毫不会怠慢，笑容满面将他让到了椅子上。看清老婆婆背篓里的东西后，叶瑾眼前一亮，刚想站起来，段瑶却已经先他一步跑了过去：&ldo;老人家。&rdo;&ldo;公子。&rdo;老婆婆一瞧他干干净净的模样就喜欢，于是笑着问，&ldo;公子想要买野菜？&rdo;&ldo;我不买野菜，只买这个。&rdo;段瑶从那堆碧绿的山菜中抽出一朵红花，&ldo;老婆婆卖吗？&rdo;叶瑾瞪大眼睛，喂喂！&ldo;公子就要这朵花？&rdo;老婆婆摇头，&ldo;这就是山间折下来的，吃不得，看也看不了多久，公子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不用钱。&rdo;叶瑾开始气势汹汹撸袖子。&ldo;那可不成。&rdo;段瑶从小布兜里取出一锭银子，塞到她手中，&ldo;这花是药材，旁人看来不值钱，我却能用得上，不能白白占便宜。&rdo;老婆婆被惊了一下：&ldo;值这么多银子呐。&rdo;&ldo;还有，这花有毒的，虽说山里大概就这一株，不过老人家将来看到还是要小心，不能随便碰。&rdo;段瑶道谢之后站起来，捏着红花回了自己的位置，取出布包装了进去，而后便继续啃猪蹄。叶瑾在对面看着他，目光幽幽。段瑶觉得头皮有些发麻，于是犹豫着抬头。叶瑾与他对视。……&ldo;这位公子？&rdo;段瑶擦擦嘴，心虚，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两眼发直，中邪了还是怎的。叶瑾压低声音，用接头的语调道：&ldo;见面分一半。&rdo;段瑶：&ldo;……&rdo;叶瑾握紧双拳。段瑶：&ldo;……&rdo;虽然面前的人有些莫名其妙，还有些不讲道理，但毕竟是在王城里头，不好闹事的。于是段瑶将剩下的一个蹄髈推到他面前：&ldo;请你。&rdo;叶瑾：&ldo;……&rdo;段瑶见他不肯动，于是艰难道：&ldo;不够吃啊？&rdo;那剩下的都是我吃过的，你要不嫌弃，都拿去也成。怎么这么蠢呢。叶瑾拍拍桌子：&ldo;我是说方才的鹤顶花。&rdo;段瑶迅速捂住小布包。叶瑾道：&ldo;这么小气做甚，那花三天后就会蔫，你也用不完。&rdo;段瑶依旧犹豫，并且很想跑路。叶瑾道：&ldo;我拿绿昙和你换。&rdo;段瑶眼前发亮：&ldo;你有绿昙？&rdo;叶瑾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ldo;前日刚磨成粉。&rdo;段瑶接过来，用手指沾了些一舔，顿时兴高采烈：&ldo;换换换！&rdo;叶瑾倒是有些意外，他百毒不侵，是因为多年行医尝遍百草，却没想到对面的少年也能逮着毒药随便吃。段瑶将红花分了半朵给他，很是爽快。叶瑾道：&ldo;不知小公子尊姓大名？&rdo;&ldo;我‐‐&rdo;段瑶一句话才刚说了一个字，便又有人从楼梯上上来，&ldo;小瑾。&rdo;&ldo;哟，沈盟主来了。&rdo;小二恰好上完菜要往回走，见着他后笑着大声道，&ldo;快里面请。&rdo;看清来人是谁后，段瑶倒吸一口冷气，迅速转身背对他坐好。&ldo;小瑾。&rdo;沈千枫走过来。&ldo;家里的事情处理完了？&rdo;叶瑾问他。&ldo;我只是去看看罢了，其余事下午再说。&rdo;沈千枫坐在他身边，&ldo;方才陪天水帮的人吃饭，听下人说你胃口不好独自出了门，猜便是来这里吃面。&rdo;&ldo;误打误撞，找到了半朵红花。&rdo;叶瑾道，&ldo;是对面这位……公子？你没事吧。&rdo;捂着脸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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