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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不耐烦地说：&ldo;打听人也得出示证件---&rdo;

她们俩磨了一阵，人家就是不答应，她俩无奈，只好无功而退。从招待所出来，姚小萍说：&ldo;我有个亲戚住在这附近，我们去他家找他，他肯定有工作证---&rdo;

&ldo;但是他的工作证我们借了也没用啊---&rdo;

&ldo;我们不借他的工作证，只借他的人，我们叫他去招待所打听---&rdo;

&ldo;他肯吗？&rdo;

&ldo;我们又不是问他借头，他有什么不肯的？&rdo;姚小萍笑嘻嘻地说，&ldo;再说，是为你这么漂亮的女孩帮忙，他肯定是万死不辞－－&rdo;

艾米：至死不渝（9）2007-09-0504:10:53

石燕跟姚小萍两个人坐公车到这个所谓&ldo;附近&rdo;去，结果连等车带坐车，花了一两个小时才来到这个&ldo;附近&rdo;，又走了一阵，才来到姚小萍那亲戚住的楼下。两人一鼓作气爬上五楼，姚小萍说：&ldo;到了，就是这里。&rdo;

但她们敲了好一会也没人开门，肯定是上班去了。两人又热又累，先前还以为至少能讨到一杯凉开水喝喝，哪里知道吃了一个正宗闭门羹，于是一路发牢骚一路下楼梯，刚下到二楼，就碰上几个人抬着一个大大的席梦思床上来，把个楼道挤得水泄不通。席梦思上还包着透明塑料纸，可能是为结婚新房购置的。

楼道很窄，石燕和姚小萍没处可让，那些抬席梦思的人也没有退回到楼下好让她们过去的意思，两军对峙了一会，女将败下阵来，觉得自己是空手，应该让人家抬东西的人，便决定往楼上撤退，等他们把席梦思搬进新房去了，她们就可以下楼了。

但等她们退到三楼，抬席梦思的人也追到三楼来了，她们还是没地方让，只好又退到四楼，哪知道&ldo;席家军&rdo;又追杀到了四楼。就这样，她们连连败退，溃不成军，一直退到了六楼，是最高一层楼了，再没地方退了，她们只好傻站在那里，听天由命。

抬席梦思的几个人也上了六楼，其中一个人把自己手里的那一边搁下，掏钥匙开了楼道左边那个单元的门，很客气地对她们俩说：&ldo;对不起，楼道太窄，没地方让道，你们先让到我屋里再说，等我们抬进来了，你们就好下楼了。&rdo;

石燕跟姚小萍对望一眼，觉得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便让进了那人的屋，站在一个角落里。屋子里光线不大好，石燕刚从亮处进来，眼睛一时还不习惯，只觉得象是个客厅，摆着沙发茶几什么的，看上去家道还比较殷实，但不象是新房。

几个男人把席梦思床抬进了客厅，又在那个男人的指挥下抬到里面卧室去了，然后听见他们在那里议论究竟该怎么摆放，讨论得那么热烈，象三军将令在讨论如何解放台湾一样。

两个女生站在外面客厅里，不知道是偷偷溜走算了，还是等他们把台湾解放了再走。正在犹豫，那男主人出来了，啪地一声开了客厅的灯，屋子一下亮了起来。

石燕看见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面前，好像不年轻了，总在三十五左右吧。她不好意思细看，一瞥的功夫，只留下&ldo;两个眼睛炯炯有神&rdo;的印象。她记得以前写作文的时候，只要写到人的眼睛，她差不多都是用&ldo;炯炯有神&rdo;这个词的，但她在此之前还真不知道什么样的眼睛才叫&ldo;炯炯有神&rdo;。

但今天这位男主人的眼睛终于让她明白什么叫&ldo;炯炯有神&rdo;了，好像他看人的时候是直盯着你的眼睛的，一只对一只，盯住了就不放，一直要盯进你心里去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突然砰砰跳起来，头也低了下去，躲避着那&ldo;炯炯有神&rdo;的两个眼睛。慌乱之中，就听那人说：&ldo;对不起啊，把你们逼得山穷水尽---&rdo;

姚小萍大方地说：&ldo;没关系，你们抬着东西不方便让路。我们现在就下去---&rdo;

一个抬席梦思的人边擦汗边问：&ldo;你们住在这里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们？&rdo;

&ldo;我们不住这里，是到这里来找人的---&rdo;

另一个抬席梦思的人嘻嘻哈哈地问：&ldo;是不是找我？&rdo;

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回应说：&ldo;你又不在这里住，人家怎么会是来找你的？&rdo;然后问她们，&ldo;你们是师院的学生吧？&rdo;

石燕一惊，不由抬起头，打量那个说话的人，见是一个个子不高，但长得挺壮实的年轻男人，正从一个茶壶里倒水，已经把杯子端到嘴边了，见她在望他，又借花献佛地把杯子往她的方向一送，做人情说：&ldo;你们爬楼梯累了吧？喝点水。&rdo;

两个女生连忙推脱，说：&ldo;不喝了，我们下去了。&rdo;

男主人模样的那个说：&ldo;喝点水再走---&rdo;

那个长得挺壮的男生连忙殷勤地倒了两杯凉开水递给她们，又问：&ldo;你们是不是师院的学生？是的吧？我一看就能猜出来，我也是师院的呢，我是师院的老师---&rdo;

两个女生都不相信，也不肯暴露自己的身份，撒谎说：&ldo;我们不是师院的。我们走了，再见---&rdo;

那个自称&ldo;师院老师&rdo;的人拦住她们，摸出一个证件，说：&ldo;怎么？你们不相信？你们以为我在撒谎？我真的是师院的老师，说不定哪天还会转到教你们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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