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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这真是个作弄人的命题：一个恶魔般的人，我们竟拿不定主意，是希望他早死，还是希望他生命延长。

巴渝生沉默不语，那兰抬头看他，看出他眼中的欲言又止，惊问：&ldo;难道……难道他事先猜出我今天会找到关菁的尸骨？&rdo;

&ldo;应该是的，所以他在昏迷前，给你留了一个新字。&rdo;

那兰的身体阵阵发寒，头开始隐隐作痛。

一个新字，代表一具尸骨。

只有她能找到。

那兰喃喃说：&ldo;他到底有完没完？&rdo;抬眼望向巴渝生，&ldo;拿给我看看吧。&rdo;

巴渝生摇头：&ldo;别说你现在还没有恢复，就算身体好，我也不想再让你陷在这个无头案里了。我已经向上级领导申请了，坚决要求回到这个案子里来，哪怕只是帮忙的性质，调查工作继续由金处长负责指挥。&rdo;

这意味着巴渝生给金硕打下手。那兰说：&ldo;只有我能解开那个字。&rdo;

巴渝生说：&ldo;我也要为你的安全和健康负责。&rdo;

那兰说：&ldo;只有结了这个案，我才能安全和健康。你试想一下，不管是不是米治文干的，如果再出一起断指案，这是什么样的压力？我会不会心安？&rdo;

巴渝生良久无言，然后说：&ldo;我注意到，你从第一次见米治文起，感觉上……&rdo;他停顿措辞，那兰索性说：&ldo;我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情绪就不大稳定。这是事实。&rdo;

&ldo;知道为什么吗？&rdo;

&ldo;一是恐惧。我虽然选了这条路，但真的害怕靠近那些犯罪分子。二是过于敏感，会去想到那些受害者。&rdo;那兰不知多少次想过这个问题。

巴渝生说：&ldo;你让我想起一个男孩来，是我早几年在一个大案里认识的，他这个人有点特异功能，可以感知别人的痛苦，不是抽象的那种感觉痛苦，而是能感受别人实实在在的肉体上的痛苦。&rdo;

那兰苦笑说：&ldo;我还没到这个水平，我大概只能抽象地感知。&rdo;

&ldo;所以你这样的人，&rdo;巴渝生一时又有些措辞上的艰难，&ldo;怎么说呢，会有超人的敏锐，会是优秀的心理师，会对我们破案有大帮助，但是会很苦。&rdo;

这时候周长路又进来，巴渝生和他低语了几句，大概是征求他对那兰健康的判断。他回到那兰床边，说：&ldo;好吧，但你必须乖乖地休息到明天。明早你有课的话就去上课，没课也忙完自己课题组的事，然后再到市局来，我们一起突击攻解那个字。&rdo;

那兰问：&ldo;米治文昏迷前，除了留下这个字，一定还说了什么，对不对？&rdo;

巴渝生微怔：&ldo;说了什么？&rdo;

&ldo;他一定说那兰的动作太慢了，来不及了，新的血巾断指案即将发生了，诸如此类的话。&rdo;

巴渝生问：&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所以你要求返回调查……&rdo;

&ldo;我从来就没离开这个案子。&rdo;巴渝生说。

&ldo;但你这次是想要正式回到调查中，宁可&lso;做小&rso;，也要回来，可见重视度的提高。你说话还用了&lso;突击&rso;这样的词儿，紧迫感可明显了。&rdo;

巴渝生苦笑说：&ldo;你越来越可怕了。&rdo;他站起身，笑道：&ldo;好了，我的探视时间结束，金处长来探望你了。&rdo;

这下，轮到那兰苦笑了。

金硕进来的时候，带着一束花，那兰飞快盘算着，是不是要学仓颉大师装睡，但已经晚了。当然也不能太自作多情，看望病人带花是绝对符合礼节的。巴渝生和金硕握手寒暄后就告辞离开。金硕在那兰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说：&ldo;终于明白为什么市局和巴队长这么重视你的参与，你的确与众不同。&rdo;

那兰说：&ldo;可不，我是颠扑不破的超级倒霉蛋，麻烦总跟着我，公安是解决麻烦的，所以总要我来抛砖引玉。&rdo;

金硕笑起来，他不故作矜持的时候，还算个帅哥呢。他说：&ldo;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rdo;

&ldo;哦？&rdo;那兰见他除了捧来鲜花，并没有带别的物品。

&ldo;记得你昨天托我找那份话剧《家》的录音剪辑吗？&rdo;

那兰一喜：&ldo;找到了？&rdo;

&ldo;没有。&rdo;

&ldo;你涮我！&rdo;那兰抗议。

金硕得意地笑道：&ldo;我没找到录音剪辑，但找到了完整的话剧录音。&rdo;

那兰笑道：&ldo;你到底是在京城里混的，说话好有技巧。&rdo;

&ldo;你别说，如果不是因为在京城里混过，还真找不到这份录音。我发动市局的同事们在江京找，电台、电视台、图书馆、档案馆，都找过了，没有。所以我找了部里的关系，找到了中戏。江湖传言，中央戏剧学院有全国最权威最完整的话剧录音录像收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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