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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ldo;是的。可是您说,它的选择是正确的。&rdo;

&ldo;如果小狐狸什么都不做,公主会死去,风吹草总有一天会枯萎,魔法效果也会消失。那么,岂不是救活公主更好?逻辑上是这样。&rdo;

&ldo;我听了之后,以为您是在暗示:既然生命总归是要消逝的,不如趁有价值的时候,把生的希望让给别人,也就是瑞穗应该把器官捐献出去……&rdo;薰子见新章房子微微皱眉,便问,&ldo;我理解错了吗?&rdo;

&ldo;看来我真应当进一步说明一下。我想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您完全理解反了。小狐狸的行为,或许在逻辑上是正确的。可是您却说它傻。我第一次读的时候也这么觉得。不,岂止是我们,就连这本书的作者,一定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逻辑上正确的行为,却让人觉得傻呢?因为人类不是光凭逻辑生活的动物啊。&rdo;新章房子转头看着瑞穗,&ldo;护理成了这样的女儿,想必也会被人议论。但最重要的是您自己问心无愧。人类就算不按逻辑生活也很好啊。我讲那个故事,就是想告诉您这一点。&rdo;

&ldo;是这样啊。看来我的确完全理解反了。&rdo;

或许是因为自己对新章房子有成见在先吧,薰子想。另一个原因,或许是在学习了器官移植的知识之后,她对自己的行为逐渐失去了自信。

&ldo;米川小姐也觉得,&rdo;新章房子仍然望着瑞穗,&ldo;自己要是更坦诚一点儿就好了。&rdo;

这个意想之外的名字让薰子很迷惑。&ldo;米川老师为什么……&rdo;

新章房子转过头来。

&ldo;我们是特别支援教育老师,偶尔会遇见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孩子。米川小姐之前应该也见过几个。&rdo;

&ldo;嗯,我听她说过。她还说,虽然现在是没有意识的,但对名为&lso;无意识&rso;的意识说话仍然很重要。&rdo;

新章房子点点头。

&ldo;有很多接触这类孩子的方法。比如触碰他们的身体,给他们听乐器发出的声音,听音乐,和他们说话。我们在努力探索,究竟怎样才能让孩子有所反应。&rdo;

&ldo;米川老师做得很好。&rdo;

&ldo;我也这么想。但这却导致她的心脏出了问题。医生诊断她身体不适是心因性的。&rdo;

薰子心中一痛。&ldo;是不是给瑞穗上课,让她承受了太大压力?&rdo;

&ldo;单看结果是这样。但我觉得,真正的原因在她自身。&rdo;

&ldo;怎么回事?&rdo;

&ldo;交接的时候,米川小姐和我认认真真地谈了一次。她是这么说小穗的:那孩子,和我之前见过的孩子完全不同。&rdo;

&ldo;怎么个不同法?&rdo;

难道她想说,果然不是植物人,而是脑死亡?

&ldo;没有虚弱的感觉‐‐这是她说的。&rdo;回答却出乎她的意料。

&ldo;虚弱……&rdo;

&ldo;米川小姐说,通常,处于植物人状态的孩子,手脚肌肉要么退化萎缩,要么浮肿。还有不少孩子因为长期卧床,生了褥疮。可是小穗却不是那样,她肌肉结实,肤色柔和,看上去就像一个健康的孩子,只是闭着眼睛罢了。虽然借助了高水平的尖端科技,但这已经足够称得上奇迹了。我头一次见到小穗的时候,也这么想。&rdo;

&ldo;这有什么问题吗?&rdo;

新章房子摇头。

&ldo;有问题的是米川小姐。她一边采用着和植物人孩子同样的教育方式,一边感到自己似乎完全没有命中靶心。尽管给她听声音,触碰她的时候,她的生命体征数据会有一点点变化,可那又怎么样呢?这个女孩需求的,是不是更加神秘的什么东西,而不是现在这种有形有质的物体?这种想法让她烦恼起来。&rdo;

这些话薰子从来没有想到过,也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来她是误会米川老师了。米川老师一直在勉强着自己。

&ldo;我来到这儿之后没多久,也逐渐明白了米川小姐话中的意思。&rdo;新章房子说,&ldo;我所追求的,不是诱导小穗呈现出医学上的什么反应。那么,我每星期到这儿来一次,究竟该做些什么才好呢?我拼命思考,终于得到了答案:把自己当成小穗,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吧。于是,我想到了朗读。如果小穗能听到这些故事,一定会感到很幸福。就算听不到,在读书的时候,我的心也是宁静安详的。要是我的心情能以某种形式传达给小穗就好了。而如果您能在旁边一起听,在我回家之后,或许这能成为您和小穗交流的话题。&rdo;

新章房子的声音仍然没有什么抑扬顿挫,却让薰子心里一阵温暖。和小穗交流的话题‐‐没错,就是这样。尽管怀疑新章房子,在她回去之后,薰子仍然会与瑞穗&ldo;交流&rdo;刚才朗读的那本书的内容。这隐秘的乐趣,就是从今年四月开始的。

&ldo;可是那时,您为什么……&rdo;

&ldo;为什么中断了朗读?&rdo;

&ldo;是的。&rdo;薰子答道。

新章房子翻开膝头的书本。

&ldo;我刚才也说了,其中重要的一点,是我读书时的心境。如果我心里很乱,一定也对小穗有影响。所以,在朗读中稍微休息一会儿,能够确保自己心境的平和。招致了您的误解,非常抱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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