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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天翔和刘唐子刚进办公室不久,栾实就到了,尽管昨天就接到了他的电话,可来的这么早还是有些意外。
“你这是刚从战场上回来,还是上建筑工地视察去了,风尘仆仆的,这么狼狈?”刘唐子看着栾实一身土,一手油的样子,赶紧拿了一条毛巾给他掸土,恶作剧地开着玩笑。
“别说了,刚上高速没开多远,就让一辆小车超车给别了一下,小王处置还算得当,就是车撞到上了围栏,坏在高速公路上了,好容易才找车拖了下来。”栾实一边走到洗脸盆边洗着手上的油渍,一边摇着头无奈地笑着说:“现在的司机,胆大什么也不怕,眼看就超不过去,还要硬超,结果是他过去了,我们遭殃了。”
听栾实这么一说,看看他身上的灰土,齐天翔紧张地问:“真的没事吧?不开玩笑?”
“真没事”,栾实看齐天翔紧张的神情,就放缓了语调,清晰地说:“我这身上的土和手上的油是修车时弄的,想着毛病不大,修修还能对付着开过来,可真是不行,我这修坦克的水平,还真是摆弄不了这小轿车。这不,小王跟着拖车到修理厂了,我打车过来的。”
“你那个破产早就该换了,现在你看看谁还坐你那样的车,也不是没有条件换,打个报告不就换了,不说牌子、排量什么的,起码换个不怎么抛锚的新车,你说这辆破车坏了几回了?”刘唐子不屑地劝着栾实,不过换了口气就接着调侃道:“怎么,想再进一步以后,一步到位坐奥迪?”
“狗屁奥迪,什么车都是工具,我没那么浅薄。”栾实瞪大了眼睛不满地说着,脸上渐渐泛起愠怒的神色。可随即就调侃地笑着说:“其实,再好的车也就是坐坐而已,就像一部电影里面所说,好车一定都是好人开?开好车的一定都是好人。想想也是,这才几年啊,汽车就大量地进入生活,进入家庭。汽车大量进入家庭,是好事也是坏事,好事是有了车办事方便了许多,坏事是为车所累的人越来越多。以往上班做公交,上车可以眯一会,可开车不行,一握上方向盘,全部的神经都调动了起来,不到停车就没有放松的时刻。汽车还有故障毛病什么的,可开车的人却是金刚不坏之身。不管是几十公里的行程,还是几百公里的长途,都得全神贯注,不敢有片刻的大意,因为几十上百公里的时速,一个不慎结果会是什么谁也不敢想象。不管是今天开了一天的会,还是赶了一台大手术,或者是今天感冒不舒服,抑或是早上出门与老婆拌了几句嘴,或者是老板故意找茬。上了车都不能顾及,都得气定神闲的注视前方,还得留意左右,这不是考验修为的最好方法吗?”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谁叫你买了车了?而谁又叫你没有能力雇司机开车,活该倒霉。”刘唐子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这就是为什么生活越来越舒适,而低技术含量的司机却越来越多,想来挺怪的,放着舒服不享受,却要每天自己做司机在路上奔波,真不知是怎么想的。”
“汽车的进入不是水到渠成,而是闯入,是在老百姓根本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闯入的。”齐天翔也加入到了话题中,思索着说:“随着经济的发展,生活好了,腰包鼓了,可有钱怎么能让人知道,手机太小,人们看不见;名牌服饰光鲜靓丽,可假冒伪劣满大街都是,也靠不住。这个时候,汽车应运而来,四个轱辘的轿车总不是假的吧,有权有势的人才能消费的东西,当然就高人一等了,可毕竟有钱人还是有限,能买得起奔驰、宝马的主毕竟是少数,所以各种日本车大行其道,便宜省油小巧满足了不少有车一族的梦想,可以炫耀也可以代步,但初期代步的作用是不大的,毕竟买车和开车还是两会事。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买车的疯狂与开车的疯狂联系在了一起,因为初期的炫耀是有车,加上有人给我开车,这范才够足。也就是近些年,年青人走进了车市,他们不但要拥有汽车,还要享受驾驭的乐趣。城市小白领,银行职员,企业主,纷纷做起了有车一族,毕竟车已经从炫耀变得实用,城市大了,上班路上的奔波也多了,有个车的确方便了许多,而且周末或节假日,带着家人或约几个朋友,郊外旅行也很方便和有面子。互相的攀比助推了汽车走进家庭的步伐。但方便的同时,麻烦也是不少,车多了堵的厉害,甚至没有走路快,而且停车也成了问题,有人调侃:现在找停车位比找对象难。”
“车辆的数量在增加,正由于是贸然的闯入,人们并没有做好准备,特别是汽车文化没有提前或同步跟上。”栾实点着头赞扬着齐天翔的观点,接着说:“这一点很像咱们的改革,总体设计没有问题,发展经济,做大做强国家经济总量,改善人民生活,走国强民富的道路,这没有错,而且英明伟大,但国家结构怎么调节,收入差距怎么控制,新兴产业和传统产业怎么协调发展,中央和地方怎么协调一致,以及发展和保障,繁荣和稳定,环境与进步,法律和约束等等的问题,都没有提前设计,甚至没有有效的研究和防范,都是发现一些解决一些,暂时解决不了的留存。因此是越解决问题越多,解决的部门越多越难解决,最终成为一团乱麻,就如城市交通问题、公路三乱问题,问题很大很多吗?没有部门规章管束吗?都不是,而是部门利益没有管束,各部门争利的心理没有管束,所以就有着‘九个大盖帽管不了一个破草帽’的弊端。那么是改革错了?这么多年来的发展,经济、社会、思想、体制,不是都发生了质和量的巨大变化吗?没有改革这个大引擎的驱动,这些成果能实现吗?所以改革没有错,改革的总体设计没有错,只是改革过程中的复杂性、困难性估计不足,难点和问题的解决方法不足,初期是靠行政手段解决问题和矛盾,后来靠市场手段附以法律来应对,发现不管是行政手段,还是法律手段,一管就死,一放就乱,根本的问题不是手段,而是自身,而是自身利益的维护和社会利益的获得之间的矛盾,更是完全市场化和法制化与行政化的根本矛盾,市场的归市场,市长的归市长,说说而已,真正让市长没事干,你试试行吗?”
“汽车文化没有有效建立,来源于管理的纵容,更来源于汽车拥有者的心态。”刘唐子接过话题说:“不说太复杂的,就是车辆乱变线和乱停乱放,不是没有规定,不是没人管理,但管理演变为罚款就是对违规的纵容。一罚了之只能使罚款越来越多,因为罚款的乐此不疲,被罚的也乐得接受。触及体肤毕竟好于触及灵魂,十次违章逮住一次,这违反的成本还是值得的。况且这还是侥幸的一些人,更有甚者认为自己有权有势,或有钱有人,开豪车就是可以大声说话,就得所有人都给自己让路,根本没把规则放在眼里,或者眼里就没有规则。这样的人你罚他很难,而且自以为是的膨胀,还会惹出很多麻烦。因此执法不公就导致了更多人仿效,更加的难以管理。毕竟交警只是个部门,脑门没有那么硬,或者脑门硬的人不多,执法畏惧不仅仅是法律的悲哀,更是社会的悲哀。这还不考虑利益因素,交警有罚款任务,行政办公费用和奖金福利的很大一部分,要靠罚款中的超比例返还填补,所以公路三乱越治越乱,城市交通越管理越堵。原因不是汽车,更不是法律,而是体制和规则,游戏都是有规则的,往大里说是社会秩序,往小里说是行为规范。”
“行了,行了,咱们别在这儿当判官了。”齐天翔截住了话题,笑着看着栾实调侃地说:“你这车坏了,折腾了这么长时间,还九点不到就到了,如果不折腾,想必是老刘还得请你吃早饭呢?”说着话关切地问:“早饭吃了吗?”
“吃过出来的”,栾实简洁地回答着,接着又说:“就他那早饭,窝饼、肉末穿沙,还平原传统特色小吃,抠门。”栾实撇撇嘴不屑地说:“想必你第一天来也是这样被他糊弄的吧。”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文化接待,不吃宾馆吃小吃,第一加深对地方环境、人文、风俗的印象;第二迅速拉近与客人的距离,便于工作和感情沟通;第三还真是省钱,还能吃的舒服。”刘唐子掰着手指头煞有介事地讲着,眉飞色舞的样子很是享受这种感觉。
“那你干脆请到你家里吃就是了,让你老婆弄几张煎饼,卷上大葱,不是更能联络感情,而且还不花钱。”栾实硒笑着奚落着刘唐子,可还是掏出一支烟来递给他,亲昵地点上火。毕竟是老朋友了,说话口无遮拦的习惯了。
“你别说,这还真是一个办法,不行中午就去家,让你嫂子给你做手擀面吃?”刘唐子顺着栾实的话,饶有兴致地说:“吃饭其实只是一个形式,做饭才是真章。做饭其实不能算是技能,充其量只能算是劳动而已。煎炒烹炸、焖煮溜炖,说白了只是一些基本的手段,除了满汉全席,谁在一顿饭之间见识所有的烹饪手法,而且很多的家常的做法到了大饭店就身价百倍,为什么?环境气氛改变了,小青菜变身绿鹦哥,不是菜在改变,是心境发生了变化。当然大饭店旺火急炒也有效保留了食材的味型,加之高汤调味,不好吃才怪。
但大厨师和家庭主妇的区别,不在乎刀工和厨艺,而是工作和做工的差别。大厨师从学徒开始,不管是切墩,还是颠勺,都是为了糊口,为了有口饭吃。说到底饭店称道的还是菜品和味道,与厨师无关,当然也有打厨师招牌的,但也是凤毛麟角,而且能做到饭店以菜品做招牌的,几千个厨师中也难得一见。而且厨师的地域性很强,川、鲁、徽、粤、湘、豫、潮、扬,地域性很强,很难突破地域特点全国闻名,在一个区域声名遐迩的大厨,到了另一个地方也许就不被人买账。同时一个区域有的食材,习惯了一种烹饪方式,比如说鲁菜的葱爆海参,到了广东就没有市场,味重色浓加之油厚,就不合广东人的口味,他们更喜欢清淡的海参汤。而粤菜的生蚝,到了北京就加入了蒜烤。也许有代表性的就是川菜,纵横南北,其实奥秘不是川菜的好吃,而是融合的各家所长,兼顾了各种食材的特点,麻辣鲜香之后是对食物的精细加工,但真正的招牌菜麻婆豆腐、回锅肉却并没有走向全国,而是火锅、腊肉小炒、干煸豆干之类的菜品赢得了眼球,为什么?川菜迎合了老百姓的消费需求,即红红火火地聚餐,又不大张旗鼓地破费,毕竟老百姓的收入还只是停留在比打牙祭更高一点的阶段,也就是相应的聚会聚餐,在吃的过程中交流感情,一顿生猛海鲜半个月工资没有了,谁吃得起。
另外,厨师的工作就是做饭,把饭做好了就是基本的,谁也没有把菜品当艺术品的,除了雕花,那是萝卜,给你也不吃。因此厨师对厨房是又爱又恨,不进没有饭辙,进了也是对耐心的折磨。每天里烟熏火燎,而且你永远不知道下一个客人点的是什么菜,你喜欢做麻婆豆腐,他就点了个醋溜土豆丝,你不做?而且土豆丝连做二十个,你还有热情。所以爱好和生计永远都不是一回事。
相对的,家庭主妇有着更多的自主权,有什么食材做什么菜,想吃红烧肉,对不起今没准备,只有红烧鱼,这就是自由,可以根据食材自由判断,而且可以根据喜好有目的地选择食材,想吃小青菜就到菜市场买去,至于是爆炒,还是滑炒,全看心情。当然每天单调的重复也是一种折磨,不管心情如何,都得准备个三荤四素,不管身体心情如何,毕竟你做饭不是为了自己吃,所以责任不仅仅是担当,更是考量,是对自身素养和能力的考验。”
“算了吧,还不够添乱的呢?”栾实摆摆手,果断地拒绝着,转过脸看着齐天翔,神情严肃地说:“过来碰碰情况,想必白书记上回来的情况,你们两人也通过气了,所以过来听听你下一步的安排。”
“从近几天调查了解的情况看,前期掌握的情况基本件件可以落实,而且还增加了不少新的材料和证据,涉及的层面非常广,不但有省、市、县的部分和个人,还有北京的一些部门和个人,白书记已经就北京和省里的情况向中纪委领导作了专题汇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我们省里这边郑明书记已经明确指示,由省纪委牵头,市县纪委配合,近期展开全面清理。栾书记过来的正好,正准备通知你这些事呢,你就过来了。”齐天翔神情严肃地部署着,不时皱着眉头,似乎很痛苦,很艰难,的确对于这么大范围的清理和肃贪,对于他来说能够很快获得良好的形象和加分,无疑对就任之后的威信和影响都是很有帮助的,但这并不是他想要的,也不愿在河海官场有一个辣手铁面的印象,这不但直接影响到他在官场的关系处理,更给岳父的形象带来负面的影响,但如今他却别无选择,除了自身性格中的正直和嫉恶如仇外,他多年养成的道德、信仰、以及价值观也不可能任由这种丑恶存在,更重要的是这也是所有正直人们的期盼,还有就是上级交办的任务,他必须完成,为信仰,为事业,为工作,他都必须也应该这么做。看到栾实和刘唐子直视着他的眼神,齐天翔觉得有些走神了,歉意地笑了一下,放缓了语气说:“想着来平原调查落实一些省里某干部的情况,谁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牵出这么多的窝案和串案,始料未及啊!”
“这也是当前形势所迫,只能义不容辞地做下去。”刘唐子似乎明白了齐天翔的感慨所为何来,因此坚决地说。
“这样的现象只能说明,我们现在所做的,只是以前应该做而没有做好的事情,是将功补过,补别人的过,也是补未来的过,只有这样才对得起我们的职责,我们的良心。”栾实的话语没有迟疑,方正的脸上印满了坚定和决心。
“好,那就这样,我们平原这边先开始,考虑到过两天的枣香节,为了减少负面影响和不必要的副作用,节后收网。然后适时清河市纪委开始收网,省里那边郑明书记和白书记会统一作出安排。”齐天翔简短地说着,口气中已经没有了迟疑和犹豫,多了一些果敢和坚定。
这也是齐天翔对自己最大的担心,以及对在省纪委挂职和工作的最大矛盾。作为一个学者,他自认为还是够格的,无论在学识、认识、教学水平,乃至做人准则上,都是到位的,说优秀也不过分,但为官,尤其是做纪委的干部,他还是担心自己太过善良,对决定别人生死命运的抉择中心软、手软,尽管嫉恶如仇,但从小到大他都不是一个珠铆必较的人,因此在罪恶和原则,惩罚和感情方面难以决绝。也许这些可以通过时间和经历解决,也就是岳父所说的‘历练’,但更让他担心的是,历练后的麻木和见识多了以后,自己柔软的心会变得坚硬,甚至冷酷,这是更加可怕的事情,麻木了敏锐似乎不可怕,坚硬了内心中的善良、同情、人情和热情,变成了一个没有感觉,没有认知,甚至没有眼泪和惋惜的执法机器,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而那样的一天自己有能力拒绝到来,甚至拒绝变化吗?齐天翔不知道,尽管他不敢相信这一切,但却分明感觉到方才自己的话语,已经决定了至少十几个人的仕途和命运,尽管他们触犯了党纪国法,尽管他们自己酿就了这个悲剧,毕竟自己决定了剧情的走向,毕竟自己参与和实施着这一切,这是他们的悲哀,又怎么不是自己的悲哀呢?当他们在他齐天翔的安排下谢幕的时候,又怎么不是他自己作为学者的谢幕和告别呢?
“说来像个笑话,可却是实事,邻省有个县的政协主席,马上就要退休了,可几年前自己买官的证据却随着市里一个副书记的落马暴露了出来。自己送的一个装满钱的箱子里面有一张简历,结果送给领导后,就被放在了储物间了,由于收到的钱物太多,来不及整理,领导压根就没有打开过箱子,结果被纪检人员搜查时起获,所谓拔起萝卜带出泥。”刘唐子想调节一下气氛,“真不知道我们的这些贪官想些什么,又是怎么考虑的,前不久打掉的一个巨贪,家中的一间房子里堆放着上亿元的现金,用了几台点钞机整整点了一天才清点明白,中间还用坏了几台点钞机。真是不明白了,这样的钱用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除了占用房屋空间以外,有什么意义,能带来身体的满足,还是心理的满足,就像某些贪官落马时所说,自己都不知有多少钱,也不知都是谁送的,甚至有些钱装在箱子里就没打开过,反正有人送就收,而且完全是一种病症的表现,没人送就要,以各种理由索贿,似乎不要就是吃亏,可拿到的却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是很可怕的现象。其实作为官员,尤其是到了一定级别的官员,对钱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概念的,因为吃、住、行,以及抽的烟,喝得酒都是公款或者是有人支付的,基本上自己花钱的地方很少,或者是根本没有,乘坐的车是公家配的,住房是公家免费提供的,医疗是特殊免费的,还有一定的特需服务,所谓公家人公家养,可就这样的条件还不满足,还要伸手,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所谓的有命贪,还得有命花才行,再多的福祉,享受到才是真正的福分,贪了那么多,结果却是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岂不是愚蠢和悲哀吗?”栾实咬着牙恨恨地说着。
“看来今天齐书记的心情不太好,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刘唐子敏锐地感觉到了齐天翔神情和心绪的变化,因此提议着,“栾书记也不能在我这座破庙里多呆,你别瞪我,我也不是撵你,你的出现会让某些人多疑和不舒服的。”
“也是,要不齐书记咱们出去走走?”栾实被刘唐子的话一下子点醒了,这样的时候出现,是会引起猜疑和防范,或许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看着齐天翔建议着,“去农村转转吧,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好,出去转转,中午到老刘家,还非吃吃嫂子的手擀面不可。”齐天翔赫然地笑着,在栾实和刘唐子善解人意的劝慰下似乎宽慰了许多,也不愿过分地表露什么,就假意开心地说着。
“那还不容易,不就是手擀面吗,老伴拿手的很。”刘唐子爽快地说着,起身要出去安排司机。
“不用单位的车,还是看看你外甥方便不方便,不行就打个出租车下乡。”齐天翔拦住了刘唐子,也使得栾实恍然大悟,用车下乡,不管怎么说都会被猜测,何况是省、市、县三级纪委书记同时出现,很快就能成为机关,乃至全县的重大新闻。
刘唐子立即走到办公桌边拿起电话,很快刘唐子外甥超波就到了,发了个信息过来,就在大院后门外等候,三人走出办公室,走到后门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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