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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心牵着希声的手说:“这把鱼骨梳,你用姜汁泡过,又用砂纸打磨,还用弥霜特制的香草熏过,已经没有鱼的腥味。”
“你说我用了它,小鸟会喜欢我身上鱼的气味,是骗我的。”
“你一直都骗我向善、骗我自理、骗我自控,对不对?”
“还有这个香囊……”卢心解下腰间的刺绣着寿带鸟的香囊,他握着香囊,听到了他从未发现过的细碎的声音,头里好像有除了干草以外的东西。
卢心打开香囊,发现里面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自控由心”。
不是由心自控,是自控由心。
卢心这才明白,一切由心并不自由。没有自控,他就感觉不到除了小鸟以外的,世间所有的美好,唯有自控静候,凝神思考,才知道自己的心中所思。
自控方可由心。
卢心觉得希声只是在沉睡,他不忍打扰,心中的不甘、内疚、悲愤慢慢充盈,化成活泉从眼里决堤而出。
如果是从前,他一定呼天抢地,疯狂地想尽办法去替希声复仇。
而现在他只是安静地低着头,学会了无声抽泣,不去打扰屋主黄森,不想身后的至亲担忧。
卢心从前的自我,现在变得克制。
卢心想,为了希声,他可以无我。
卢心说:“希声,我就等你一个月。一个月后,如果你还不醒来,我会娶你,我会像爹爹照顾娘亲一样照顾你,为了推拿、施针,既然是夫妻,就没什么好忌讳的。”
房间内,弥霜与卢宁惊讶地四目相对,只有风唤淡然地看着卢心牵着希声的手放进被窝里。
卢心说:“你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两日后,白芝告诉弥霜,当日天气放晴,不会下雪雨,弥霜一行人决定立即送希声到灵虚宫寻薛道平医治。
卢心一直背着希声,没有停下过,他好像太专注于救治希声,不知道自己累了,登山到半山腰,他的腿已经开始发抖。
卢宁却没有直接说卢心,而是说:“弥霜身上有伤,大家休息一下吧。”
卢心这才放下希声,他对弥霜说:“你休息好再叫我们,我们会等你的。”
卢宁趁风唤到大树下歇息,他示意弥霜借一步说话:“你们……怎么受伤了?而且也在雾隐峰附近落脚……”
弥霜不想让卢宁知道风唤的底细,她说:“听闻雾隐峰中有驱虫去毒的灵石,还有可以吐出防火防刺蛛丝的千机蛛,我就想着上山收集一些,风唤担心我独自前往,所以陪着我去,后来遇到山匪偷袭,我们死里逃生……”
卢宁疑惑地说:“希声让你帮忙准备清瘴劈毒之药,你早就知道她来碧山有凶险公务,你还冒险在山中寻药?”
弥霜说:“我们本是在落霞峰灵虚宫,道士下山采购物资时,我们想着不能白吃吃住,于是想跟随道士下山帮忙,我们打算边采药边等道士采购完,就帮道士一同搬运货物回落霞峰,后来遇到浓雾与道士失散,又遇山匪,我们不得已逃去汤清村。”
弥霜觉得自己信口雌黄快要欲盖弥彰了。
卢宁更加疑惑地问:“帮忙搬运物资?你也帮忙?”
“灵虚宫还有女道士,我帮她们采购物资方便一点。”弥霜还想着其他借口完善自己的谎言。
卢宁刚想继续发问。
风唤却来到弥霜身边,向卢宁彬彬有礼说:“先生,请有话直说。”
卢宁突然握着风唤左手手臂。
在绝壁崖洞里,卢宁射出飞镖击中了风唤的左手,现在仅过去几天伤口未愈,疼痛让风唤脸上眉头一皱。
卢宁随即挡在弥霜身前,拔出短剑指向风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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