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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铁生作品全编(..)”!
王尧[1]:这次访谈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长的心理等待。我知道,对话与沟通不是件容易的事,但正如您所说,在神的字典里,行与路共一种解释。我把这次访谈,当作走近您的一种方式,能走多近,我没有把握。
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无论是文学界还是思想文化界,都有许多由文学界引起的论争,譬如说,关于终极关怀、人文精神、道德理想主义问题等。我的看法,这是很正常的现象,中国处于一个转型期,当代知识分子精神上的价值取向上的冲突是不可避免的。从当时的情况来看,您并没有介入,但是几乎所有的人在讲到理想主义、人文精神、终极关怀的时候,正常地都会举您为例。我想,尽管您没有介入,但是肯定会在旁静观默察,肯定会有自己的思考。所以,我首先想请您谈谈您的基本想法。当时有一些人也把您归入抵抗这样一个行列,您对此是如何看待的?
史铁生:当时的那些观点我现在也记不太清楚了。我想这是没有什么可以非议的,正如你说,这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在市场经济里头,人们比较忽视这样的问题,有人提出这样的问题来,很正常。很可能中国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头,这个问题是会被忽视的。至于抵抗,我不大喜欢“抵抗”这个词。抵抗,这好像是被强迫的。
关于终极关怀,我是肯定的。我觉得人类在任何社会里都应该保持这样的问题。这样的问题一旦不存在了,这个社会就会很麻烦。譬如说终极关怀、人文精神,在我看,文学做的就是这件事情。文学为什么会产生,可能就是因为人有终极疑问。如果仅仅是对现实的一种反映,文学存在的价值就没有那么大了。人们常常谈到文学的求变问题,求新、创新,我觉得这些年人们说创新说得比较多,但在我看来,社会永远在更新,永远在更新的是题面,里边有一个回答,这个回答是永远的不变的东西。我觉得文学是在一个千变万化的社会里头一直在寻找,寻找那个不变的、那个所谓的终极意义。终极的应该是不变的。那个东西是什么?我文章里写过,我说这就像老师给学生出题,它那个题面一定要变化,它要是永远不变的话,学生照着题答就完了,但是题面变化了的情况下,你还弄不弄懂这个题意,你还能不能找出那个不变的答案?可能也就是上次给我们出的那个题,可那个试卷变了。试卷从古时候到现在不知变了多少回了,但人的生命的意义这一个问题可能是没有变。所有的,不管是商业还是什么里边,到最后人们都要为自己回答这样一个问题。我跟朋友开玩笑的时候说,世界上有很多问题,就像老师给你出一个考卷,这里边有一道题占六十分,也就是终极的问题,这道题你回答出了就及格,这道题没回答出来,所有的题都回答出了,四十分。
王尧:这么多年来,特别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大家几乎都认为您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是什么样的理想主义?有许多概括或者描述,譬如说是个人的,而不是群体本位的;是过程的,而不是目的的。还讲在俗世,同时也能超越俗世,您讲这是心灵的拯救,而不是自我的一种改造。大家习惯从这样的一个角度来讲您的理想主义。实际上,我想问您,您自己觉得怎样表述比较好?
史铁生:这个说起来就会很长……我想是,理想主义曾经可能被理解为比较具体的、比较阶段性的东西。你譬如说,拿一个“家”作比,说我们要买个冰箱,这算不算理想?我们要装修、我们要买房子,这算不算理想?这经常被认为也是一种理想,应该也可以说它是一种理想,但是,我想说的理想不是这种理想。这是家政。家政要成为理想的话,尤其是终极理想的话,这事情可能就比较麻烦。就拿爱情作比,如果对爱情的信念没有的话,家政就是一个很物质化的东西。人的本性,或者人的最根本的灵魂处境的这些疑问,需要理想、信仰来解决。也就是说,一个社会是不是政治改造好了,人就没有困境了?那个困境是什么?一个家庭如果它物质非常丰裕了,之后它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或者说它自古至今的那个理想是否就解决了?我觉得这可能是通向信仰的问题。这个要用信仰去解决的,是用科学和政治都无法解决的。那么这种理想是什么?我想,我不是说反对科学、轻视政治,这个人间它就需要科学、就需要政治,这一个家庭它也就需要家政。但是除此之外那个根,我们说的所谓终极关怀,就十分重要了。理想,没法在一个具体的时空中去实现。它不是能这样实现的,它是靠一条路去实现的,它是靠一个没有终结的一个过程来实现的。理想恰恰是用过程来实现的。
王尧:过程的理想主义……
史铁生:它恰恰是靠过程,它没法靠目的去实现。目的意味着结束,结束了还要什么理想?所以,所谓终极,我看其实是无极。有人说“得到爱情”,得到爱情本身这句式我觉得就成问题,它不是在某一个空间内和某一个时间内就可以得到的,它是在一个整个的过程里去实现的。它基本是靠你对爱情的理解、你对爱情的付出。有人说“没有爱情”,这话就很奇怪,你说你“没有爱情”,你说你“没有”的那是什么?你说出来,它就“有”,因为它是一种意识性的东西,它是一种精神性的东西,它不是一个有形的东西在那儿,你去把它拿来,而是要靠你的一生的过程来实现那个东西,是不是?
王尧:我很赞成您的说法。但我也宽容那些错误理解爱情的人,因为我觉得在面对“爱情”时,人的智商通常会打折扣。
史铁生:其实,咱们常会说的话吧,有时候没太理解。
王尧:有些问题得回到常识。
史铁生:有时候,你会发现那个常识里是有着真谛的……
王尧:我记得曾经有人说现在是个“缩略时代”。“缩略”最多的大概就是精神性的东西,精神也被物质化了。极左意识形态曾经歪曲过理想主义,金钱又在改写理想主义的定义。
史铁生:理想被用滥了,它有很多歧义。其实人是不可能没有理想的。所以现在很多人讲,说理想的事情太累了。任何一个人在说没有的时候,实际上他是知道它是什么的。就说很多人说没有爱情,因为他知道什么是爱情。但他把婚姻等同于爱情了,他一离婚他就说没有爱情了。这就错了。没有爱情你不用离婚了。
王尧:离婚的原因可能复杂些。在谈到理想主义时,大概很难绕开一个话题,就是“红卫兵运动”与“理想主义”。我印象中您也是清华附中的学生,红卫兵从清华附中开始的。您是六七届初中生?
史铁生:对。我是初中生,当时我们其实还不懂什么东西。你别瞧高中和初中,这个时候,差距可大。我们初中生还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再加上出身也不是好出身,所以我跟这个运动关系不大。因为你出身不好,你也参加不了。再加上我那时候读初二,直到弄得轰轰烈烈的时候,我才知道。那时候我们就想玩,小孩,十四五岁。当然我不是想摆脱责任,我说过,在那样的时刻即便你是旁观,你也不能说你没有责任。
王尧:高中生和大学生又有区别。所以我一直觉得,许多问题就是不能一概而论。
史铁生:那张大字报还没有的时候,清华附中就开始大辩论,辩论的就是清华附中是不是修正主义,是不是执行修正主义路线,就是关于校领导的问题。这时候就出现两派意见,像我可能还是属于后一派的,就是认为没有,认为校领导执行正确路线很好。其实也不知道,不懂,只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修正主义。那高中里头,就辩论得很厉害了。
王尧:当时几乎没怎么卷入?
史铁生:卷入?那是后来了。后来工作组就来了,“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大家认为红卫兵是对的。刚一开始,“红卫兵”,只是知道,哦,大概在六月份之前,说有一拨高中生在弄的,叫“红卫兵”。后来我们基本上是跟着看热闹。那时候,站在这个所谓保皇派一边,我们总归认为校领导是对的。
王尧:那时候的教育就是这样子,领导总是对的。即使到了现在,“我们”也不得不认为领导总是对的,一个单位的秩序有时就靠这个认识来维持的。但在“文革”发动初期,敢于造领导的反,也有各种情形。
史铁生:是啊,至今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是怎么动起来的。当然现在有些书上是讲,他们从上面得到些消息。
王尧:早期的“老红卫兵”不少有政治背景。
史铁生:我们是不知道这些消息。我到现在弄得也糊涂,我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什么。你譬如说,我们宿舍的几个同学,也都跟我一样,也是这个年纪,也不太清楚。某一个晚上,我同宿舍的一个同学到另一个宿舍去,另一个宿舍的都是出身比较好的,都是革命干部出身的,去了一晚上回来,观点就全变了,就开始攻击校领导了。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说的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可以使他们这样地相信了。
王尧:对一些作家而言,“文革”中最主要的经历可能是插队。“红卫兵运动”到了一九六八年开始发生大的转折。一九六八年在欧美也是左翼思潮蓬勃的一年,像法国一九六八年的五月风暴。中国的“红卫兵运动”到了一九六八年有了大的变化,毛泽东约了几个红卫兵领袖谈话,提出了严厉的批评,“红卫兵运动”开始变成了“知青上山下乡运动”。您写过《“文革”记愧》,还有一些小说也写到“文革”中的人性问题。我想知道,“文革”给您的思想历程究竟带来了什么影响?
史铁生:“文革”在我们这一代,对我来说主要是插队的事。但在插队之前,“文革”给我的印象主要是混乱、惊慌,不知道怎么了,可以说是一个大的价值空缺。这一段,包括在“文革”之前其实已经开始了,我觉得主要的压力,就是对出身的强调。像我这出身就不行,我奶奶应该算地主,我父亲他们上了学,所以我的出身算职员。像我的堂姐,她们就觉得入团非常困难。可能在那之前就觉得生命开始有所艰难了。你当然还是要争取入团。但我还没到入团年龄,我刚到入团年龄了,“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所以到现在我没入过团,等到恢复入团的时候,我已经瘫痪了。所以那时候稍稍感到的压力是这个。感到出身好的和出身不好的之间,在学校里也是有分别的。造反的同学他们那时老说校领导执行的是修正主义路线。但是我们感觉到的就是,出身好的,前程就比较好。有这种感觉,很朦胧的感觉,还不很清晰。可能到了高中,就变得很清晰了。跟我同桌的,咱们不说是谁,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大右派的儿子,哎,他呀,就不好好学。当年我们很奇怪,他爸爸是一个大文化人,他怎么会这样?后来到插队的时候我才明白,就是像他这样的人是甭想考大学的,他要谋自己的一些事,问将来自己要怎么做?要干什么?研究什么或者学什么?他已经不对考大学抱有希望了,所以他不管学业不学业的事。插队之前巨大的压力是这个,影响也主要是这个。当然“文化大革命”开始,你会对很多的东西失去价值判断,就比较迷茫,所以最后像我们这样的,出身又不好又不太坏的,就都成逍遥派,就玩,在街上玩,出去玩,再加上年龄又小,没有什么想法。直到插队,对我们来说才开始有了一些认真的想法了,因为你要面临你的一生嘛,然后你又重新看见了一个世界,它不再是你学校里的那个世界了。一到了延安,那你必须全要重新调整你对中国的看法了。那个时候,再加上这些学生,尤其像我们学校,书的来源比较多,有的从家里带的书啊,大家就看书,看各种各样的,逮什么书看什么书,然后呢,确实有辩论,任何事情都可以辩论。你会看到很多现实,很多理论,很多现实和很多理论互相冲突,于是你就有了很多不正统,或者说非主流的想法,但可以说很不系统。从那个时候开始有一些东西传来。譬如说,我记得有一个叫张木生的,也是老知青,比我们大,他写的就是对中国农村的一些看法,譬如所有制问题,他那时候已经提到所有制,给我们震动就比较大了。因为我们看到实际情况,哪个好哪个不好,一个是概念的,一个是实际的,你还摆脱不了你的概念,但你不得不承认这个实际,这样就有了思想的冲突。
王尧:好多人都是这样,换了一个位置,在底层活着,看问题就不一样了,对整个当代中国的看法发生了一些根本性的变化。
史铁生:对,根本性的变化。这个仅仅是开始。再加上中国的农村的穷啊,甚至包括你对要饭的看法,就是在一个冬天之内转变的。刚去的时候是冬天,看见要饭的,知青都骂他,说你怎么就不好好劳动?等过了一年的冬天,知道了,原来都是干活儿干得非常好的人,我们那儿叫受苦人,好受苦人,他们也去要饭了。粮食呢,多数都被收走了,被公粮收走了,剩下不多的要留着春天吃,春天干活儿时不能没的吃呀!譬如说前一年是一个欠产年,因为我们去的那年正好是丰收年,丰收了但粮食得不到,都得用来还去年欠的那个公粮。就这样的冲突,肯定是要想一想了。于是就有各种各样的想法,想离开的,想在那儿改天换地的,等等。你要说“文化大革命”的影响,我想主要就是这个。
王尧:插队的故事成为您一生当中很重要的一段。
史铁生:肯定是,肯定是这样的。其实,至今为止,我了解的中国也不过就是从插队开始的。
王尧:今天重新回头来看那一段历程,您自己的基本的感情、价值的取向还跟那“遥远的清平湾”差不多少吗?没有大的变化吧?
史铁生:《我的遥远的清平湾》,其实不能算是写农村,只能算是写知青,知青对那段生活的一种感情、一种感受。至于农村,我们这三年也还不敢说了解。所以莫言就说你那个不叫农村,他当然是有资格,他是在农村。我说我承认这不是,这就是知青。那知青的生活跟老乡的又不一样了。
王尧:知青尽管是在接受再教育,还是有些优越性的。
史铁生:优越,当然。
王尧:我是回乡知青,身上也有啊,我高中毕业,我的父辈们都没有这么高的学历。
史铁生:当然有。物质上也有,精神上也有,最后你离开那里的时候还是有,说了半天,你很容易地还是离开了。一个当地的人就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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