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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王金亭道：&ldo;我这女儿就喜欢舞枪弄棒的！&rdo;王媛文嘴一噘：&ldo;爹，我的学问也不错嘛！&rdo;王金亭道：&ldo;王婆卖瓜，自卖自夸！&rdo;王媛文笑着望了望张三和尹福：&ldo;如若不信，我给他们二人来两首诗。&rdo;张三道：&ldo;那好，就请小姐先给我诌一首。&rdo;王媛文道：&ldo;鸟笼烟袋酒为酬，不恋乌纱恋自由。茅舍秋风堪自赏，江湖夜雨信天游。横刀王府向恶鬼，携鸟街头笑酒楼。青衫终究裹老骨，侠香淡淡入神州。&rdo;尹福咂巴咂巴嘴：&ldo;好诗！请小姐再给我诌一首。&rdo;

王媛文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踱了几圈，慢慢吟道：&ldo;瘦尹不瘦满腹篇，门牙三颗拜海川。烧饼巷中歌一曲，肃王府里笔三环。幽兰绝壁接新宇，钟鼓偷闲伴旧眠。谈古论今随风去，宫花寂寞有谁看！&rdo;尹福道：&ldo;这诗虽妙，但我也要说，满纸戏弄言，谁解其中味？&rdo;

王金亭道：&ldo;我这女儿在浙江老家时，曾拜一位道士学了一些点穴术，今日让她来试试，请二位指点。&rdo;张三笑道：&ldo;我练了半辈子武术，还从未尝过点穴的味道，今日请小姐点点我，也好让我体验一回点穴的滋味。&rdo;王媛文道：&ldo;我听说张三爷怀有奇技，又从不肯跟人谈及师父是谁，也不愿谈论武艺，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我学业不精，望张三爷指教！&rdo;说着，用纤纤玉指照着张三心窝用力一戳，张三若无其事，掏出长烟袋，&ldo;吧哒吧哒&rdo;地抽起烟来。王媛文有点性急，又在张三软肋上连戳数下，张三还是&ldo;吧哒吧哒&rdo;地抽烟。此时，王媛文沉不住气了，使尽气力，在张三的胸、腹、两肋连戳十几下，张三非但纹丝不动，反而呵呵大笑起来。

王媛文见张三发笑，停下手问道：&ldo;张三爷为何发笑？&rdo;张三道：&ldo;你把我胳肢得怪痒痒的，我还能不笑？&rdo;一句话，引得众人捧腹大笑，王媛文脸上一红，也不禁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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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金花神游恭王府　庆亲王微吟二十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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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王金亭从中使力，朝延对梁振圃只判终身监禁。消息传出，东珠市口黄酒馆中一片欢呼雀跃，李国泰、于云娘等高兴万分，张三见梁振圃性命保住，自然也宽慰许多。

恭亲王奕诉刚死了半年，庆亲王奕＄就霸占了他的恭王府。此时奕＄正躺在客厅内的藤椅上，大口吸着水烟。

奕是一个贪得无厌的贵族，他是乾隆皇帝第十七个儿子永麒之孙。他从小过着一呼百诺、锦衣美食的生活。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怒尔哈赤的后代才是天生的贵人。这种独特的生活和信念，使他养成一种骄横、残忍和野心勃勃的性格。十五年前，他把赌注下在慈禧身上，协助这个恶妇人剿除异党，于是被封为庆郡亲王，成为慈禧的红人。奕＄非常痛恨洋人入维新党人，因为这些人都是他所见到的不肯露出怒才相的人，甚至是公开鄙视和反抗他们的人。但是他更惶洋人。在他看来，汉人并不可怕，洪秀全那样厉害，建立太平天国，最终不是也被剿灭了吗？宋景诗的黑旗军、捻军也被剿灭了，康有为、梁启超等维新党人折腾了一阵子也被剿除了。只有洋人特别厉害。自从鸦片战争后，每次洋兵来犯，几乎都是他们打胜，因此不能小看洋人。可是怎样利用洋人来保住自己的地位呢？来保住大清帝国的地位呢？他对义和团的武艺深信不疑，曾亲眼看到义和团士兵把数百斤重的石板放在小腹上用铁锤砸碎，而人却安然无恙，还有吞火、走系绳、吃碗盏等幻术。他觉得＄王载漪和大臣刚毅等人的主意不错，能不能利用义和团扶清灭洋呢？这些天，他一直苦苦思索着。

他正望着三角茶几上摆设的那尊裸体的西洋女雕像出神，他要等的那个人娉娉婷婷地从帷幕后走了出来。这是一个欧化了的时髦女人，她上身穿一件银红色蝉羽纱西式紧身胸衣，下身穿一条银红色紧身短裙，裸露出一双雪白丰腴的大腿，她的鸭蛋形的脸上镶着一双放荡魅人的明眸。

奕＄被她这种大胆的装束弄得心神摇荡起来，他伸出手臂紧紧地搂住了她丰腴的腰肢。那女子便乘势坐在他的膝上，伸出两只娇嫩的手臂，绕住了他的颈项。用那甜美的小嘴在奕＄的脸上咂咂地亲个不住：&ldo;大人，你带我游游这王府吧，听说曹雪芹《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就是这座王府。&rdo;

这个女人叫赛金花，她的身世具有传奇性。她是苏州萧家巷人，父亲是个轿夫；她本姓赵，幼年丧父，十三岁时便坠入青楼为ji，艺名叫傅彩云。十四岁时，她突然被当地一位新科状元洪钧看中并纳妾。以后她随洪出使德、俄、荷、奥四国。赛金花本来生得艳娇无比，又生性聪敏，在欧洲上流社会中很快成为交际明星。她由于&ldo;妆束潜随夷俗更，语言总爱吴桂媚，&rdo;被誉为东方美人，成为欧洲各国皇家贵族沙龙中的座上客。五年后，她随丈夫归国。1892年，洪钧因错将中国一些领土划入沙俄版图，遭到御史杨萸裳的参劾和朝延斥责，不久便抑郁而亡。洪钧一死，赛金花的佳日结束，洪家因她是ji女出身，认为有损洪家门面，拒不同意她入洪家族谱。此后，赛金花便在十里洋场的上海滩，重操旧业，改名曹梦兰，重又过上卖笑生涯。以后，苏州绅士陆润痒等人以赛金花在上海为娼，丢了苏州人的面子为同，将她赶出上海。赛金花无奈，只得来到天津，改名叫赛金花。短短几月，她竟然又成了驰誉津门、轰动京畿的名ji。奕＄是喜欢玩花折柳的贵族，因羡闻赛金花的名声，因此出重金请她赴京，将她安排在东城土地庙下坡一个华丽的别墅里，昨日晚上又把她接到恭王府，鱼水共欢。

奕＄对赛金花道：&ldo;罗中我已让护院布置，一会儿我就带你赏园。人们都说你舞技极高，在欧洲天天交际，夜夜跳舞，此话可真？我们一起跳一个华尔兹舞如何？&rdo;原来奕＄在满清贵族中是一个比较欧化的王爷，他常常与外国驻中国使节会晤，有时与使节的夫人或小姐翩翩起舞。赛金花见奕＄邀她跳舞，俏皮地翘起左脚：&ldo;你瞧我这只小脚，能跳舞吗？&rdo;奕＄不禁哑然失知：&ldo;我倒忘了，你也是一个缠足的小脚美人！&rdo;赛金花道：&ldo;有一次我随丈夫拜见德国皇帝和皇后，德国皇帝要跟我跳舞，我也伸出小脚给他看，说我不会跳舞，你猜他怎么说？&rdo;说着，赛金花咯咯笑个不停。&ldo;他发狂似地捧起我的脚，称赞说，啊，这只小脚多么可爱，连圣母玛丽亚都没有的脚，说着就用嘴在我的脚上蹭。我认为他要咬我的脚，一抬脚，竟搧了他一个大耳光，哈，哈，哈！&rdo;奕＄也被逗得大笑起来。

这时，一个护院走了进来，他拜伏在地道：&ldo;王爷，园子已然布置好了。&rdo;奕＄道：&ldo;奕＄道：&ldo;马贵，你去歇息吧。&rdo;那人道：&ldo;喳！&rdo;出屋去了。奕＄说：&ldo;方才出去那个奴才是王府上的护院，我喜欢他性格沉稳，话儿不多，可武功却非常好，他是清宫里尹大总管的弟子，他因为会画螃蟹，被人们称为&lso;螃蟹马&rso;。一会儿游完园子，我叫他给你演一回八卦掌。&rdo;二人说着朝园中走来。

恭王府原是清乾隆年间著名大学士和坤的府第。清嘉庆四年（1799年）和坤获罪，府第入宫，嘉庆帝将府第赐给其弟永麒，是为庆王府。此后，咸丰皇帝又把庆王府收回，转赐给其北奕析，是为恭王府。恭王府分为府邸和花园两个部分，府邸西院以&ldo;天香庭院&rdo;为主，从垂花门进去，北面大厅仿清宫宁寿宫乐寿堂款式，为勾连搭式结构。中轴一个院落是四进，以中间嘉乐堂为主，宫殿气势雄传。东边一组院落也是五进厅堂，有瞻霁楼、宝约楼等楼台。

二人来到恭王府花园，这花园在府邸以北，曲廊亭榭，山石花木，东北有个戏楼，西北有个水榭，碧水缭绕，杨柳轻拂，景色幽美。奕＄对赛金花道：&ldo;这邸园有二十景，我来带你游这二十景。&rdo;二人来到园林东南隅，只见翠屏对峙，一径中分，遥望山亭水榭，隐约长松疏柳间，夹道老树千云，时闻鸟声，引人人胜。奕＄叹道：&ldo;这叫第一景，&lso;曲径通幽&rso;；真是客体畏迷误，不与桃源同。勿谓地幽僻，真趣在其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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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金花神游恭王府　庆亲王微吟二十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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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缓缓而行，又走数十步，但见植架槐数株，枝柯纠曼，俨然棚幕；绿云匝地，杂卉满山。奕＄道：&ldo;真是满架绿云铺，垂丝千万缕；翠盖结为棚，层阴宜夏午。这叫&lso;垂青樾&rso;，要到夏天才好看呢！&rdo;青樾右侧有一亭，环以假山怪石，亭中凿石成渠。引山后井水注之，随势旋，清音雅致。奕＄道：&ldo;这亭叫沁秋亭，有流水当鸣琴之风韵。&rdo;赛金花道：&ldo;我在无锡也见过此类奇亭，真是奇特。&rdo;

奕＄又指着北面糙地数丁香树：&ldo;这第四景，叫&lso;吟香醉月&rso;，可惜时辰未到，丁香未开，丁香花开时与山前众花连枝辉映，尤宜月明人静，影乱香清，一咏一觞，别添幽趣。&rdo;

二人又来到艺蔬圃，这里爰树以短篱，种以杂蔬。赛金花叹道：&ldo;这大概就是《红楼梦》中的稻香村了，当年贾宝玉的嫂子李纨就住在此处。&rdo;奕＄拂须笑笑，自言自语道：&ldo;可惜金粉随风去，稻香村里寂无人！&rdo;

二人经过&ldo;樵香径&rdo;来到渡鹤桥上，桥在园中央，长虹卧波，四顾浩如，几只白鹤停立波中，长鸣中顾。奕＄吟道：&ldo;虹光映寒碧，浮梁渡羽仙。利涉引幽＄，步虚何翩翩！&rdo;赛金花喜道：&ldo;王爷，你瞧，那白鹤真正端庄，真宛入仙境了。&rdo;说着莲步踉跄，奕＄忙用手扶她，赛金花顺势偎到奕＄怀里……

过了滴翠岩、秘云洞，二人盘旋而上，只见于重岩而上，构屋三楹，其后藏林蓊郁，翠蔓蒙络，这景唤作&ldo;绿天小隐。&rdo;只见迎面叠石成峰，居然青嶂，中间石间有白松一株，亭亭翠盖，瘦石相倚如屏，无望烟岚，苍茫入画。奕＄诗兴大发，又吟道：&ldo;太湖一片石，横卧如围屏。孤松倚其后，石奕点头灵。云气绕苍屋，盖影荫山庭。孤山伴海客，醉卧常酩酊。&rdo;

二人又过了倚松屏、延清籁，来到诗画舫。但见绿堤长廊，虚明朗鉴，梭影鱼纹，荡漾楣牖间。这里取古人画舫之意，以陆为舟，以坐当游。奕＄道：&ldo;前头有一个浣云居，里面有果点香茶，你可能乏了，咱们到前面歇息。&rdo;赛金花点点头。

二人过了&ldo;花月玲珑&rdo;、&ldo;吟青霭&rdo;，来到&ldo;浣云居&rdo;。这是一个小村社，茶烟林霭，时出芦荻间，颇具山村风味。方塘北岸、有海棠数株，山葩夹径，间以老松。奕＄带赛金花进去，几个花容月貌的婢女翩翩而出，端上菠罗、橘子、香蕉、荔枝、椰子。二人坐定，婢女为他们剥了荔枝。赛金花接过荔枝，递给奕＄道：&ldo;王爷先用吧。&rdo;奕＄端起热茶：&ldo;我不喜欢吃这些杂果，只见喝点龙井茶就行了。&rdo;又有四个婢女上前分别为奕＄和赛金花捶腿捏腰，以解疲乏。一忽儿，又有婢女端上一盘栗子面小窝头，只见亮闪闪，黄澄澄的，惹人喜爱。赛金花拣了一个塞在嘴里，嚼了嚼，香甜可口。奕＄道：&ldo;老佛爷最喜欢吃这个宫延栗子面小窝头，今日让你也尝尝鲜了。&rdo;这时，又有婢女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咖啡，并有一叠巧克力糖。奕＄道：&ldo;知道你喜欢喝这些洋汤，故才派人购买的。&rdo;赛金花受宠若惊，咂的一声亲了奕＄一下，撒娇道：&ldo;王爷真是细心人，知道心疼人。我遇到过那么多男人，还没有象你这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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