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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第1页）

廉君手指一颤，侧身把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时进靠在他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他，说道：&ldo;放心，我不是精神分裂或者得幻想症了，我说的都是真的，那些都是我经历过的事情……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没有疯。&rdo;

&ldo;……我相信你。&rdo;廉君艰涩说着，安抚地顺了顺他的脊背，&ldo;我知道你没有疯，你很好，我知道。&rdo;

时进回抱住他，似醉似醒：&ldo;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总是这么好……其实你不相信也没关系，我现在是醉汉，说出什么都不稀奇，你听过忘掉就好了……&rdo;

廉君更加收紧了手臂。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然后继续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酒意上了头，时进的话开始零散不连贯起来。

&ldo;我其实和你一样大……我真的是警察，不骗你，当了好多年了……仔细算算我是不是已经死过两回了……本来记忆都模糊掉了的，时纬崇什么的，黎九峥什么的，还有时行瑞，我全都不记得了，他们都是陌生人，是书里用墨写下的一个个名字，没有任何意义……真奇怪，当年爸妈其实不太想让我当警察的，说太辛苦，但我为什么还是执意考了警校……&rdo;

两人终于到了房间，廉君把时进扶去浴室，剥掉他的衣服，把他安顿进浴缸靠好，拿着花洒给他洗满身的酒味。

时进愣愣看着淋下来的水柱，眼神似乎又清明了起来，说道：&ldo;我想起来了，是我在求救，不停地求救，痛苦也好，怨恨也好，来个人救救我，来个人拉我出去，这些东西太可怕了，我这种在蜜罐子里长大的人，怎么受得了……不对，那是我吗?不，那应该不是我……我是那个时进，不是这个时进，不可以是这个时进……&rdo;

廉君握着花洒的手慢慢收紧，紧得骨节发白。

&ldo;可是为什么没有人来救我……不对，四哥救过我一次，他很厉害……那如果我也变成了他那样，是不是就可以救自己了……我很努力对不对，为了救自己那么拼命……&rdo;

廉君深吸口气，伸手擦掉他眼角流出的眼泪，丢开花洒，倾身抱紧他。

时进靠在他身上，侧着头，看着浴室里朦胧升起的水雾，眼神又混沌了起来，低声说道：&ldo;爸爸没了，哥哥们也变了，钱不钱的其实我不太在意，想要就都拿去好了，但人心怎么能说变就变了。以前我对他们笑，他们也会对我笑，后来我对他们笑，他们只会冷眼看我、仇恨看我、讽刺看我、欲言又止地看着我、满怀杀意地看着我……哭就更不可以了，会被讨厌的……我明明还是我，但怎么所有人都对我不一样了。到底是哪里错了，是我做错什么了吗?&rdo;

&ldo;没有。&rdo;廉君终于开口，声音低低的，压抑而紧绷，&ldo;你做得很好，到目前为止，你都做得很好。&rdo;

&ldo;那我救到自己了吗?&rdo;时进抬手抓住他的衣服。

&ldo;救了，不止你自己，你还救了我，你很厉害。&rdo;

时进又松开了手，脸上露出一点解脱的笑意，说道：&ldo;那就好……其实我也是个胆小鬼，不喝醉了，有些事我都不敢讲……&rdo;

廉君摸着他的脊背，说道：&ldo;你不是胆小鬼，你很勇敢，比任何人都勇敢。&rdo;

&ldo;是吗……真好。&rdo;时进的眼睛已经闭上了，眼角一片被酒意熏出的微红，嘴唇动了动，在彻底睡着前低喃出声：&ldo;小死，别哭了，好吵……&rdo;

廉君抚他脊背的手停了停，之后又慢慢继续，良久，轻声说道：&ldo;晚安，时进。&rdo;

……

时进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醒来后被廉君告知，时纬崇他们已经早起赶最早的一班飞机离开了。他愣了好一会，最后抬手揉了揉宿醉后有点头疼的脑袋，说道：&ldo;我明白，年末了，大家都忙。&rdo;

&ldo;他们留了礼物给你，要看看吗?&rdo;廉君询问。

时进摇头，又傻傻愣了一会才终于醒过神，看向廉君问道：&ldo;我们是不是该出发去海岛了?你在屋子里闷了这么久，也需要去暖和的地方好好透透气了。&rdo;

廉君摸着他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问道：&ldo;你想什么时候过去?卦六已经把那边整理好了，我们随时可以过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