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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又大声说了句什么，林景峰埋头吃面，动作忽然停了下来。展行：&ldo;？&rdo;林景峰答了声，听起来像是&ldo;知道了&rdo;一类的话。展行：&ldo;她让你做什么？&rdo;林景峰：&ldo;吃你的饭，别啰嗦。&rdo;展行：&ldo;你和她说了我们的事么？&rdo;他抬头偷窥老太婆脸色，她好像不太高兴。午饭后，林景峰带上钱，说：&ldo;我要出去办点事。&rdo;展行处于一个完全陌生且语言不通的地方，又冷又脏，林景峰的外婆看上去貌似还一点也不喜欢他，展行可怜巴巴道：&ldo;师父，你早点回来啊。&rdo;林景峰看了展行一会，决定还是带上他。到处都是泥水，林景峰说：&ldo;我背你吧，省得回去要洗衣服裤子，这里一直干旱，少水。&rdo;展行也不客气，扒在林景峰背上，让他背着走。林景峰默默前行，展行问：&ldo;要去哪里？&rdo;林景峰：&ldo;去了你就知道。&rdo;展行：&ldo;除了外婆，还有别的家里人吗？要去走亲戚吗？&rdo;林景峰顿了顿，答：&ldo;有，有大姨，不过在城里，过段时间带你去。&rdo;展行：&ldo;你没告诉你外婆咱们俩的事吗。&rdo;林景峰冷冷道：&ldo;没有。&rdo;林景峰在一间好点的房子门口停下，展行跳下地来，林景峰示意他在外面等，自己进去敲门，房里传来惊讶的大喊大叫。林景峰笑着给了那人几拳，又从腰包里掏出钱，交给那农民。农民看上去憨厚朴实，一见大叠钱忙吓得推让，林景峰又仔细说了几句什么，那人才哆嗦着收下。林景峰交代完，对方再三挽留，并朝展行大声喊了几句。展行只得嘿嘿嘿应答，林景峰喝了水，摆手告辞。&ldo;那人是我发小，也是村长。&rdo;林景峰说：&ldo;我让他去乡里买砖，建新房子，顺便感谢我不在的时候，他帮着照顾我外婆。&rdo;展行理解地点头，林景峰又背着展行到一间小学门口，门外被小孩的脚印踩得乱七八糟。林景峰敲门进去找校长，谈了点事，校长是个老人，收下林景峰捐的钱，带着林景峰与展行到村口等。林景峰朝展行说：&ldo;我让他们在山坡上打井，种树，不过据说甘肃省政府开始拨款，让这里迁村了。本来早该迁走，但村子不归大坝乡管，也不归金昌市管，所以很为难。&rdo;展行说：&ldo;要到什么时候搬走？&rdo;校长说：&ldo;前几年传来的消息，到现在政策还没落实，村里人也不愿意走，祖辈的坟都在这里，难。&rdo;这种地方怎么住？展行心想，林景峰说：&ldo;反正先种树再说。打了井，大家也有口喝的。&rdo;有拖拉机从村里出来，前往大坝乡，校长截住开车的人，握着司机的手说了几句话，那人便示意展行和林景峰上车。一出村口，风沙便刮了起来，贫瘠的黄土高原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风侵蚀地表，一望无际，仿佛千疮百孔的上古巨人在沉睡。天空灰蒙蒙一片，展行倚着林景峰的肩膀，有股说不出的滋味。他们到了大坝乡，林景峰又坐车转民勤县，在招待所开了间房。终于不用睡那个热得要死的&ldo;坑&rdo;了，展行如释重负，林景峰还是什么都没说，刷掉裤脚的泥，把二人的军靴擦干净便入睡。黑暗里，展行悉悉索索，林景峰小声说：&ldo;不做，今天很累。&rdo;展行只得乖乖抱着林景峰入睡。恋爱的第三天。林景峰带着村长的证明去县政府走了趟，展行稀里糊涂地跟来跟去，只见县政府接待处的人一脸谄笑，握着林景峰的手送他出来，林景峰则脸色不太好看，点了点头，说：&ldo;希望尽快。&rdo;接待人员一路把他们送到大门才转身回去。展行说：&ldo;他们态度挺好的么？&rdo;林景峰答：&ldo;有钱好办事，都是这样的，午饭去我大姨家吃，给她打过电话了。&rdo;展行终于想起来了，说：&ldo;我先去买点礼物吧？&rdo;林景峰淡淡道：&ldo;不用，普通朋友，买什么礼物？&rdo;展行愕然站着，半晌不做声，林景峰想了想，改口道：&ldo;你在他们眼中，只是我的普通朋友，她们不会介意的。&rdo;展行这才点了点头，林景峰摸了摸展行狗头：&ldo;怎么这么安静了？&rdo;展行问：&ldo;我们什么时候去敦煌？&rdo;林景峰说：&ldo;再过几天吧，我得把这里的事都处理完，还得买点书，带回村里的学校去。&rdo;林景峰搭着展行的肩膀，边走边说，许多年前，他的大姨是个势利的女人，很小的时候，外婆带着他来县里作客，大姨冷嘲热讽，给林景峰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ldo;你跟妈姓？&rdo;展行问。林景峰点了点头，展行说：&ldo;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把……把外婆接到城里居住。&rdo;林景峰微有点烦躁：&ldo;她不愿意走我有什么办法？何况……&rdo;展行：&ldo;？&rdo;林景峰：&ldo;何况我妈埋在长城下，那里虽然干旱，有风沙，却是有我回忆的地方。&rdo;林景峰忽又反问道：&ldo;让你在村子里生活，你愿意么？&rdo;展行脑袋摇得像拨浪鼓，林景峰又漫不经心地问：&ldo;大坝乡呢？&rdo;展行持续摇头，林景峰问：&ldo;武威？&rdo;展行有点迟疑，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林景峰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展行追着问：&ldo;你愿意去纽约玩么？展扬虽然喜欢吼我，但对我的朋友还是很客气的……还有陆少容，他们都是很好的人……&rdo;林景峰淡淡道：&ldo;我从来没出过国，也不会说英语。&rdo;展行说：&ldo;我可以给你翻译的嘛，要么你叫我师父？跟着我学？&rdo;林景峰不置可否：&ldo;再说吧。&rdo;他带着展行上楼，进大姨的家。大姨家住了好几个小孩，一个个警惕地看着林景峰。林景峰叫了人，又以朋友的身份介绍展行，展行礼貌地打招呼，挨着林景峰坐下。林景峰去哪，展行就跟着去哪，从沙发上粘到厕所门口，又粘到饭桌上。大姨和林景峰交谈也是用当地土话，和村子里的语言如出一辙，展行呆呆地坐着，自动过滤那些外星球发音，等着上菜时正无聊，展行掏出手机，忽然发现，林景峰大姨全家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他的手机上。展行尴尬地笑了笑，收起手机。他们继续交谈，大姨丈问了不少话，林景峰随口应了几句。最后大姨丈说了句话，林景峰说：&ldo;不。&rdo;这句话展行听懂了，大姨开始用很严厉的话指责林景峰，林景峰摇了摇头，给展行夹菜。展行手肘碰了碰林景峰，大姨连珠炮一样说个没完，林景峰一脸漠然地听着。展行说：&ldo;别吵架。&rdo;林景峰说：&ldo;你觉得可以么？&rdo;展行茫然道：&ldo;什么？我没听懂，别吵架，可以啊。&rdo;林景峰点了点头，朝大姨说：&ldo;哦。&rdo;大姨和大姨丈这才松懈下来，大姨又交代了几句话，方继续吃饭。饭后林景峰几乎没有多耽搁，就告辞离开了。楼下，展行好奇地问林景峰：&ldo;你告诉他们咱们的关系了么？&rdo;林景峰反问道：&ldo;你觉得这可能？&rdo;展行吐舌头，不答话了。林景峰当天下午一直沉默，展行也远远没有来时兴奋，两人出了大姨家便坐车去武威，展行说：&ldo;去敦煌了么？&rdo;林景峰道：&ldo;今天还有点事，明天再去。&rdo;林景峰把展行带到武威的一家网吧里，用自己的身份证为他开了台机器，说：&ldo;你在这里上网，我去办点事，晚饭你自己吃，九点前我回来接你。&rdo;展行问：&ldo;又去哪里？&rdo;林景峰没有回答，转身走了。展行探头探脑地偷看，发现林景峰站在对街打电话，登时心生好奇，蹑手蹑足跟了过去。林景峰打完电话，看了展行一眼：&ldo;回去！&rdo;到底要做什么？他要和盗墓团伙接头吗？难道林景峰的大姨家是深藏不露的地下组织？展行的好奇心快要爆炸了。他用围巾蒙着脸，鬼鬼祟祟，跟着林景峰，跟了好几条街。林景峰没有再管他，进了一家&ldo;绿因阁&rdo;咖啡厅。短信息来了。【好奇心会杀死猫，展小贱。】展行看了一眼手机，又看林景峰，发现他在靠玻璃墙的位置坐着，冷冷注视他。展行痞兮兮地笑了笑，进咖啡厅，坐在林景峰背后的位置，背对背，点了杯咖啡。林景峰到底在约谁？展行心不在焉地看着菜单。几分钟后，林景峰约的人来了，是个女生。展行发到一半的信息停了，没有发出去。林景峰：&ldo;你好，叫我景峰就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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