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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公私两难（第1页）

得知了对方的身份，李恒深施一礼，意态甚诚。

劳天野的脸色微微和缓，开口道：“小兄弟既然肯对我行礼，想来也不是奸恶之徒。何故非要拦着我们去路呢？我听王道士说过，二月时你曾助他一臂之力，先诛尸魔，再战狐妖。缘何今日却改弦易张？”

王环也相劝道：“少侠，我当日醒来，你与狐妖俱不见踪影，好在狐妖妖法已自消散，我寻你不见，只得出山离去。这些日子每每想起，都是担心不已。”

看了一眼劳天野，王道士又道：“幸好老天有眼，劳大侠侠影现于洛阳，被我听说，连忙去寻见，说服劳大侠出手，为民除害。可是没想到少侠你，却将劳大侠和我阻拦于此。”

王环收了洛阳十大富豪许多银钱，出手除妖，却灰头土脸的回去，连根狐毛也没薅着，富豪们哪里肯依？幸好王环颇有急智，不辞辛苦，把那具绿毛尸魔的尸身背回洛阳。

僵尸虽然害人，但浑身上下，却有不少难得的物事。一时间，满洛阳都看稀奇，王环趁机分说，声称与那狐妖大战三百回合，这才占到上风，正要趁机除妖，忽然跳出这只凶威无匹的尸魔来，自己以一敌二，打得地动山摇。

关键时刻，狐妖忽然翻脸偷袭尸魔，一口吞了尸魔心脏，法力暴增，自己拼着自爆了几件师门所传法宝，也才将将把她击伤而遁，所幸也有收获——王道士声称，这尸魔潜形修炼，再过不久即可化为飞天僵尸，要汲取万人心头热血成道，今日击杀，可免去来日洛阳万人死劫。

他这一番话真真假假，波澜起伏，眼见得绿毛森森的僵尸尸体在此，胸口的确有个手抓掏出的大洞，众人如何能够怀疑？都夸赞王环果然是法力高深的伏魔天师，十大富豪更追加价格，求王环再接再厉，诛杀狐妖。

恰好这段时间，婴家老祖婴无敌有感于江湖术士跑得越来越频，心知是孙女们杀戮太过，激起了人间反弹。他是人老精鬼老灵的人物，深谙张弛之道，知道在这般下去，迟早要惹出真正的修仙之士，便管辖住了孙女们，不许她们任意前来洛阳“捕猎”。

洛阳民众过了段时间，发现狐妖绝迹，都道是被王天师击成重伤，躲在山里修养，对王天师更是爱戴无比，白花花的银子，娇嫩嫩的小娘，流水般送到王天师手上。只求王天师再次出手，，了却狐妖大患。

王环一边收礼收的手软，一边只是拿虚话应对。惊蛰一战，他算是真正见到了大狐妖的手段，哪里还存半点幻想？只想发一注大财，找个机会一遁了之，理由他都想好了——前番降妖时毁损师门重宝，现在师门问罪，自己只能先回山谢了罪，求赐下祖师法器，再来洛阳降妖。

就在王环计划着跑路的时候，劳天野为一桩旧事来到洛阳，顿时被洛阳武林同道认出。这老爷子名满天下，洛阳武林人物争相宴请，闹出好大声势。被王环得知后，王环顿时生出一条计，跑了去拜见这位老天爷。

他在江湖上闯荡了一生，如何不知修仙世界的存在和强大？听说这道士诛杀千年尸魔，战退万年狐妖，劳天野也不敢拿他当寻常江湖术士看。

王道士心思灵便，趁机便把降魔除妖的故事再讲一遍。这时候，故事和洛阳百姓听到的就不一样了，在王道士口中，第一次说出李恒这个人来。

王道士声称，这狐妖法力，其实也只平平，还不如绿毛尸魔强悍。但不知为何，偏偏得了一身惊人的体术，进退之间，如闪电狂雷，迅捷无论。自己虽然有秘传雷法，但哪里跟得上狐妖的速度，要不是当时有一个武艺高强的少年仗义相助，绝不可能击伤狐妖。

因此他寻思了多日，认为若要除妖，必须有高明侠客助力，方才得行。而放言整个洛阳城，乃至整个河南、整个天下，也不会有比劳天野更高明的侠客。因此他想请劳天野同行，共降狐妖，他愿把十大富豪所赠酬劳悉数相赠。

当然，他不会提起这一两个月以来，洛阳各路上门拜访的名流巨富所赠礼品，价值已比那笔酬金高了数倍。

王道士的“坦荡”与“诚意”，的确打动了劳天野。

这位老天爷横行一世，若是要钱，哪里攒不来万贯家财？王道士所说的酬金，他听听笑笑也便过去，可是确显然出王道士为民除害的诚意来。

既然都是侠义之人，二人一拍即合，次日便进了北邙，遇见了李恒拦道。

他二人问李恒为何阻拦，李恒只得再次道：“二位若是信得过我，便听我一言。那月狐丘的狐妖的确数量众多，有元婴期大能坐镇也的确是真的！我知道劳大侠乃是天下数二的高手，但我辈武林人物，与元婴修士相比，的确是无力相抗！”

王道士虽只是第二次见到李恒，但他一向善于相人，知道这少年所说，多半是识。上次一只狐妖，就险些要了他命去，这次虽有劳天野这等高手，但狐妖若多，自己依然命在旦夕，不由脸色惨变，退意萌生。

劳天野细看李恒，动问道：“我辈武人，一颗金丹万难成就，比起元婴境界，的确判若云泥。可是老夫倒是好奇，你这小兄弟，又是怎么从元婴大能手中逃得性命？”

这一问颇是诛心，你若不与狐妖同流合污，他们怎么肯饶你不死？

李恒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劳大侠，我昔日与一女子有些情谊，前来北邙也是为了寻她。那日大战狐妖，危在旦夕之际，这女子忽然现身救了我，我才知道，原来她也是九尾一族，只是所修功法不同，从不曾害人罢了。”

“哦……”劳天野点点头，随即讥讽道：“如此说来，还不是和狐妖同流合污？小子，我且问你，你说你钟情的女子不曾害人，可是若她的亲友荼毒人间，你难道便要坐视吗？”

这个问题，和婴无敌当初问李恒的第三个问题，却是殊途同归。

李恒面色一变，摇头道：“我不知道。”

劳天野哼了一声，不屑道：“少年人戒之在色！狐妖多魅惑之术，她跟你说她没害过人，你就信了？她就不能是骗你的？你看着她冰清玉洁，说不定是什么！”

这几句话口气极重，李恒听得面色大变，再不顾对方侠名，爆喝道：“你放屁！”

给这十几岁的少年当面说是放屁，劳天野却没什么怒意，只是不断摇头，对王道士叹道：“你看，这少年却是可怜，竟被妖女迷得神魂颠倒如此！”

王道士连连点头奉承：“狐妖妖法多端，少年人血气方刚，也是在所难免。”

李恒双眼眯起，杀气渐露：“老头，我敬你一生侠义，这才好言相劝！只是你辱我所爱，让人忍无可忍！你若为你之前言语诚心道歉，我这次便放你一马。”

劳天野虽然为人不拿架子，但是他既然被人誉为大明第一侠客，心中岂无傲气？被这少年言语威胁，顿时放声大笑，笑声滚滚，满山树叶都为之簌簌。

这一笑气息悠长，笑了足有半炷香功夫，直到李恒脸色冷得能刮下冰来，这才渐渐止住。

劳天野傲然望着李恒：“小子，你听清楚了，你被妖法所祸，把视为玉女，何其可笑？还不速速醒来！”

最后一句，已融入苦修一生的雄浑功力，只震得李恒脑子一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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