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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2页）

十一面无表情地走到他身旁，单膝跪地，恭敬地低垂着头。因为她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冷静地凝视着他，或许冲动会战胜理智，即便是以卵击石，她也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杀了他！

“我给准备了一份礼物。”伴随着低沉愉悦的嗓音，厚厚一叠资料递到了十一面前，“如果是以前的你，一定会很开心呐。”

正因为不是以前，所以她才慢慢脱离了他的掌控。想到这，觞一贯看不出心思的眸底，蓦地划过一丝诡异的光亮。

一共是一百十一个猎物，每一份资料都很详细，十一默默地翻了一遍，最终只吐出一句话：“期限？”

闻言，觞笑了，习惯性地伸手摸向十一的长发，淡淡地说道：“明天凌晨六点之前。”

“遵令！”说完，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尽管这对觞而言是非常地不尊重，但十一已经不在乎了。

空荡荡的室内，觞目光复杂地盯着十一离去的背影，良久侧身对暗处的某一点吩咐道：“跟着她，可别让她轻易地死掉。”

这是一个疯狂夜晚，因为生命正在悄无声息地流逝。

或许明天，整个世界都会知道——那个消失了三年的扑克牌杀手重现人间了。

杀人对于十一而言，不过是重复的机械运动。她不在乎死的是谁，因为她在乎的人都已经不在了。听着一遍又一遍的诅咒，渐渐麻木，泪水却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你不得好死，你会下地狱的……』这是十一听的最多的诅咒，这个不安静的夜晚，那些猎物除了求饶声，便是各种狠毒的咒骂。

地狱？她早已身处地狱，用不得翻身！

清晨的风，亦带着丝丝血腥，甜腻而寂寞的喧嚣。

换下杀手装备的她，如同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孤独徘徊在街角，熟悉而陌生的街道。这样一个浑身浸淫在死寂中的地狱使者，却无法让人同情。

记不清在长椅上独坐了多久，她不愿起身，只是想这样地看日出。冰冷的阳光，温暖不了她心底的伤。

原本就不值得同情，她手上沾满了鲜血。十一愣愣地想着。然后——

一幅刚完成的画稿突然递到她眼前，继而出现的是一张洋溢着温暖气息的俊脸。

十一迷惑地瞄了一眼那双淡褐色眼眸，看不到一丝恶意，只有如火般的温柔。

没有多余的交谈，男子很自然地坐到了十一身旁，静静地看着她。而十一则专注地望着手中的画稿。

血红色的背景，黑色翅膀的绝美女子，一手执着圣经，一手握着利剑。

堕落的天使？

十一黯然，她并非天使，而是修罗。

S8　流浪画家

风，无声地划过，逆着阳光看去，男子的脸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晕之中，泛着温暖的气息。

“阿九……”十一愣愣地望着男子，张了张嘴，只吐出这两个字。

男子闻言，神情在瞬间有一丝僵硬，但很快便趋于平静，柔声浅笑着说：“我叫莫子言，恩，算是个流浪画家。”

只一秒的工夫，十一便回过神来，心底却暗自感叹，真的很像……

之后的事情很诡异，却又似乎很寻常。十一居然跟着这个还不算认识的陌生人一起坐在咖啡屋吃早餐。

拒绝不了？或者应该说不想拒绝，因为真的很像阿九，感觉上很像。十一默默地想着。即使阿九在很多时候表现得比较冷漠，骨子里却是非常关心她的，如午后阳光般温暖。而眼前的莫子言，也是这种感觉。

这一顿早餐吃的很沉默，十一原本就不是喜欢多言的人，而莫子言也出乎意外地安静。

“我无家可归，所以能不能请十一暂时收留我呢？”最后的最后，莫子言轻声询问着，明显是谎言，却说的如此坦然。

“……”十一静静地凝视着男子，杀手的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不普通，但是她却依然点头，“好。”

放纵，因为已经无所畏惧，她在期盼着死神的降临。

时间在指尖流逝，不曾留下任何痕迹。

莫子言或许真如他所言，是个流浪画家。每一天，他会早早地起来，准备好早餐，等待十一起床后一起用餐。接下来的时间，他则窝在画室，一心一意地完成他的画作。最后在傍晚时分准备好晚餐……

而十一的安排更加简单，早在阿九离开那伙她便辞去了原来的工作。而最近，每个晚上都会接到觞的任务。

夜晚，她身穿夜行服，化身为地狱使者，将猎物一个个送入地狱；白天，她却一身素装静坐在街角的长椅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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