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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泽看看左又看看右,不知该怎么开口,急了一脑门子的汗,刚想说话,便听见霍司明说:&ldo;也好。&rdo;
电梯到达的楼层指示灯亮起,两扇门缓缓从中间打开,霍司明率先迈步出去,窦泽姐弟跟在后面。走廊尽头的窗户那里不时传来清脆的鸟叫声,五六层楼高的大树将枝叶探进窗口。
几个人走进病房时,刘青正在扫地,看到霍司明,立时将扫把放到了一边,热切地说:&ldo;小霍来啦?&rdo;
霍司明点点头,笑着说:&ldo;是啊,阿姨,你还好吗?伯父能下床了吗?&rdo;
刘青拉着他的胳膊,将他引到病房里屋去,窦爱国正倚着枕头,半躺在那里,见他过来,笑着说:&ldo;霍先生来了,我不能下床,失礼了。&rdo;
霍司明连连摆手,说:&ldo;您安心躺着,我就是来看看您,不用招呼我。&rdo;
窦泽最后进来,将食物的保温桶放到外面客厅的茶几上,那里的钢丝床已经收了起来,归置在墙角。
刘青又将病房里的水果统统捧到霍司明眼前,动手剥了一根香蕉递过来:&ldo;小霍,这香蕉可甜啦,还是你上回吃得那家,一会儿走的时候再拿一些。&rdo;窦爱国的身体好起来,她便也跟着好了起来,连半个多月前的记忆都那么清晰。
窦泽原本有些紧张,此时却觉得好笑,看着霍司明把香蕉塞进嘴里,对刘青说:&ldo;妈,你不用这么客气,霍哥要是想吃,会自己拿的。&rdo;
&ldo;你看你,哪有你这样待客的?&rdo;刘青还教训他。&ldo;也亏得小霍有涵养不跟你计较。&rdo;
霍司明把嘴里的香蕉咽下去,说:&ldo;阿姨,窦泽也很好,我们之间关系亲近,不用这些虚礼的。&rdo;
刘青不听,又削了个苹果给他。&ldo;这个苹果又脆又甜。&rdo;
窦源在旁边看着,一会儿又觉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待霍司明从病房出来,已吃了两根香蕉、两片西瓜、一个苹果还有一个桃,胀得差点儿打嗝儿。窦泽送他下来,走到门口仍止不住笑,说:&ldo;你下次拒绝就是了。你上回走了以后,我妈还说,怪不得霍先生长得那么水灵,原来是爱吃水果。&rdo;
霍司明看他笑,止住脚步,嘴角弯起微微的弧度,说:&ldo;我长得很水灵吗?&rdo;
&ldo;……是挺水灵的,跟男明星似的,我姐说你看着跟我一般大。&rdo;
霍司明慢走了几步,把脸凑过来,说:&ldo;你嫌我老了?&rdo;
&ldo;……&rdo;窦泽不说话。
霍司明道:&ldo;怎么不说话?&rdo;
&ldo;小姑娘们都喜欢你这个年龄的,阅尽千帆,知道疼人。&rdo;窦泽想了想,说了这么一句,他意有所指,怕伤了霍司明的心,也怕他听不懂。
霍司明看了他一眼,说:&ldo;只有小姑娘喜欢?&rdo;
&ldo;……应该也有小男孩儿喜欢吧?&rdo;
霍司明停下脚步,问:&ldo;那你呢?&rdo;
&ldo;我既不是小姑娘,也不是小男孩儿,我都怀孕了。&rdo;
霍司明说:&ldo;可我既不想要小姑娘,也不想要别的小男孩儿。&rdo;
窦泽不说话了,暮色四合,凉凉的夜风吹过来,空气里尽是叶落花败的腐朽气息。他看了看远处的的大门,岔开话题说:&ldo;你刚刚吃那么多水果,大概也不用吃晚饭了,晚上我回你那儿,明天还要上班。&rdo;
霍司明抿了抿嘴,也不再逼他。说:&ldo;好,那你上去吧,晚上回之前给我打电话。&rdo;
窦泽的转身,忽然听见霍司明在背后说:&ldo;只是因为性别吗?&rdo;
他又回头,没说话。
霍司明见他不说话,继续道:&ldo;我这样子,变成女的,大概也不会很难看吧?&rdo;
&ldo;……&rdo;窦泽看着他。这世间,有些感情,有些人,即便无法接受,却仍忍不住动容。他忽然有种冲动,默然半晌才说:&ldo;霍哥,如果我是个姑娘,大概现在你叫我去死,我都愿意……&rdo;
霍司明双手插在裤兜里,拇指与食指在里面捻了捻,露出个有些僵硬的笑容,摆了摆手,说:&ldo;上去吧。&rdo;
窦泽上楼的时候正碰到下班的小卢护士,见到他,她脸上露出个矜持的笑,招呼道:&ldo;吃过饭了吗?&rdo;
卢然长相甜美,眉毛被精心修剪成一字,看起来时尚又可爱,是窦泽喜欢的类型。他喜欢那种乖巧又温顺的小姑娘,可此时却忍不住将她与霍司明放在一起,不,他们根本没有可比性,霍司明长得比她们整个科室最漂亮的护士都好看……他说得没错,若是他是个女人,一定也是美到惊艳的,但他无需为了一个渺小的自己变成任何其他的样子,他那么好,根本不需要改变啊……
&ldo;吃过了。&rdo;窦泽答。
小护士说:&ldo;啊……我还没吃。&rdo;
&ldo;那快去吃饭吧。&rdo;窦泽说完,低了头向前走,抿着嘴,越过甜美的小护士。
回到病房的时候窦源已经把晚饭摆了出来,窦爱国又躺回病床上了,刘青说:&ldo;你说霍先生一表人才,怎么到现在还没谈对象呢?小泽,霍先生今年是三十了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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