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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1页）

&ldo;可是方才才人说过自己是偶然路过，怎么这会儿就变成了随便走走？&rdo;张东远的问话几乎是有些咄咄逼人。

刘才人咬着牙，忽然指着平安道，&ldo;我听说这个小太监是张总管的人，莫非张总管就是为了维护他，才一直顾左右而言他？&rdo;

不等张东远为自己辩护，站在平安前方不远处的人便上前一步道，&ldo;陛下，刘才人所言也有道理。平安是司礼监的人，张总管有所偏向，亦是人之常情。&rdo;

平安直到这时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定睛看去，那人竟就是之前在内侍省门口，跟有泰说过几句话的那个青袍人！

看他在皇帝面前说话的样子，显然地位并不低，还敢跟张东远呛声。平安纳闷自己为何直到此刻才注意到他，心中却立刻戒备起来。内侍省里多变态，他们以为自己是张东远的人，这会儿发难正当时。

张东远如果识相，这会儿就该立刻将审问的权力交出来。交给谁？自然是有类似职权的内侍省。

一次放权简单，却已经是打开了一个突破口。以后再有事，尤其是涉及司礼监出去的人时，皇帝会不会犹豫？会不会怕张东远故意偏向，于是将事情交给内侍省来办？

真是不放过任何一点机会。

张东远却并没有这么&ldo;识趣&rdo;，冷哼道，&ldo;朱内常侍，我受陛下之命审问，这里恐怕没有你说话的地方吧？&rdo;

张东远这么一叫，平安就知道这人是谁了。内常侍朱诚，据说如今内侍省的事情都是他一手把持，难怪有资格跟张东远叫板。

听见张东远的话，朱诚也不恼，微微一笑，&ldo;我也只是怕张总管过于念旧情，多说一句罢了。毕竟宫里人人都知道，张总管宅心仁厚，最是顾念旧情的。&rdo;

张东远上位之后，的确是提拔了不少自己过去的手下，宫里也的确是有这样的名声。这是张东远故意为自己营造出来的名声，但是现在被朱诚这样一说，他反倒被这名声给束缚住了。他既然顾念旧情，自然会偏帮平安，如果不便不倚，那这顾念旧情的名声就是假的了。

此刻要转头来做那&ldo;大义灭亲&rdo;的人有点晚，所以现在最好的办法，只能是将这件事交出去。毕竟张东远之所以要成为一个念旧情的人，正是因为皇帝喜欢。就为了平安打破这个形象，得不偿失。

但是偏偏张东远又很明白内侍省到底想干什么，平安是他必须要保住的人。如此一来，自然便陷入了两难境地。

张东远看了一眼平安，平安也正在看他。然后他转头对皇帝道，&ldo;陛下，平安毕竟是司礼监出来的人，奴才再处理此事，恐怕不妥。还请陛下允许奴才回避。&rdo;

皇帝看了两人一眼，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

于是张东远退到皇帝身边，朱诚则向前站到他原本的位置，继续提问。不过他针对的显然不再是刘才人，而是平安，&ldo;平安，你好大的单胆子，竟敢轻薄嫔妃，你可知这是死罪？！&rdo;

&ldo;大人说笑了。&rdo;平安道，&ldo;奴才自知身份卑微，怎敢有这样的妄念？还请大人明察。&rdo;

&ldo;哦？你的意思是，你是被陷害的？&rdo;朱诚眯起眼睛，&ldo;难不成刘才人还会冤枉你不成？&rdo;

&ldo;想来是刘才人胆子小，见奴才陡然出现，所以惊吓过度。也不能说是陷害，只不过是碰巧罢了。&rdo;平安道。

&ldo;哼！若是碰巧，那我来问你，刘才人掉入河中，你将她救上来之后，做了什么？&rdo;朱诚又问。

来了，虽然早知道这一点会成为罪证，但平安真的听到这个问题，还是心头一跳。那头的刘才人听了这个问题已经复又哭哭啼啼，嚷着不要活了。不是她身边的人强拉着，就要去撞殿中的柱子了。

郑贵妃听得厌烦，不由道，&ldo;好了，陛下和本宫都在这里，若你果真清白，自然会还你公道，哭哭啼啼，哪里有半点皇家威严在？&rdo;

刘才人抽抽噎噎的看了皇帝一眼，见他眼角都不扫她一下，只好收了眼泪，低下头去。

平安道，&ldo;回大人的话，奴才在救人。&rdo;

&ldo;救人？&rdo;朱诚冷笑，&ldo;荒谬！我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救人之法，你不肯认罪伏法，竟如此狡辩，实在可恶！&rdo;

&ldo;传闻先帝朝时，曾有海外岛国前来归附，名澎岛者。在那之前，朱大人可曾听说过？&rdo;

&ldo;澎岛路远，自是不曾。&rdo;朱诚皱眉，&ldo;这与此案有何关系？&rdo;

&ldo;当然有。大人未曾听说过的，并不代表就没有。&rdo;平安道，&ldo;想来大人也不敢说天下事自己尽知吧？既然如此，有你不知道的事，也不稀奇。何以大人因为没听说过这样的救人之法，就认定了没有？&rdo;

&ldo;砌词狡辩！&rdo;朱诚转头朝皇帝拱手，&ldo;请陛下宣太医上殿垂询，是否有这般荒唐的救人之法！&rdo;

皇帝抬了抬眼皮，道，&ldo;可。&rdo;

于是立刻便有人去宣了太医过来。朱诚咄咄逼人，首先发难，将事情说了一遍，又问，&ldo;李太医可曾听说过如此救人之法？&rdo;

&ldo;实是不曾听说……&rdo;李太医有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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