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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25日晚，胡丽丽借故回娘家，走之前将家门钥匙放在门框上面。26日凌晨，赵某潜到吴明路家，用胡丽丽放在门框上面的钥匙开门进屋。本来赵某是想趁吴明路熟睡的机会杀害他，未曾想，他摸黑走路的时候不慎碰倒了放在客厅的酒瓶。吴明路突然惊醒，发现赵某并与其进行一番打斗，身体孱弱的吴明路败下阵来。赵某杀害吴明路后，为吴明路穿上外衣外裤和鞋子，驾驶吴明路的摩托车把尸体运到小桥旁，精心伪造了一个吴明路驾驶摩托车跌落桥下的交通事故现场。

26日早晨，胡丽丽回家后发现家中墙壁有大量血迹，立即慌了神，赶紧喊来赵某共同打扫了现场，为了掩盖墙壁上的血迹，他们在已经刷过辱胶漆的墙壁上又刷了一层。当他们看到交警处理吴明路死亡现场的时候，心里还在暗自庆幸计划成功了，未曾想，仅过了24个小时，他们就戴上手铐脚镣，在铁栏后面等待着法律对他们的严惩。

回到省城，我先去医院看望师父。师父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听力也基本恢复。向师父汇报完案件的基本情况后，我心情沮丧地说：&ldo;这么多命案，原因无外乎一个情一个财，如果每个人都能压制欲望、控制贪念，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就没有凶案了，那样的世界，多好啊！&rdo;

师父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一个信封，笑着说：&ldo;别那么多感慨了，没用的，来点儿实惠的吧。赶紧摆场子，请弟兄们吃饭。&rdo;说完把信封扔给了我。

打开一看，一个绿色的小本本，上面有我的照片，还有一行字：授予秦明主检法医师资格。

第十五案天外飞尸

&ldo;这不是碎尸案件。&rdo;我抬起胳膊，用肘部揉了揉鼻子。

3个小时前，我接到了云泰市公安局的邀请，驱车来到了云泰市，处置一起无头女尸案。

尸体是前一天被发现的，当时清淤工人正在清理下水管道。这无头女尸出现在下水道里，尸体已经全身尸蜡化了，法医工作进行起来难度很大，云泰市公安局便邀请了我们一同参与案件的侦破工作。

比起初次见识尸蜡化的那天，我已经驾轻就熟了很多。尸体穿着的是冬季的衣服，由于衣服的层层包裹，加之下水管道内缺氧、cháo湿的环境，尸体的蜡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看上去也不再滑腻不再cháo湿，已经完全压缩、干硬，就像放置很久没有使用的肥皂一样。

我们艰难地脱去了死者的衣物，发现尸体蜡化后保存得还比较完整，虽然皮肤的特征形态已经完全消失，但是可以看得出尸体全身没有明显的损伤。因为人体组织不能辨认，内脏组织器官也都腐败殆尽，我们只有一块一块地把皂化的软组织掰碎，在淤泥和皂化组织中寻找骨头。

&ldo;这不是碎尸案件。&rdo;我说，&ldo;你看，这7根颈椎都很完整地在这里。&rdo;

我一边说着一边把从尸体剩余组织中挑出来的骨头一一排列在解剖台上。

黄支队长向上推了一下眼镜，背着手说：&ldo;人家是鸡蛋里头挑骨头，你这是尸体里面挑骨头啊。&rdo;

&ldo;碎尸案件中将死者的头颅割下，通常是在第三、第四颈椎之间。&rdo;我指了指颈椎，&ldo;第一颈椎直接连接头骨上的枕骨大孔，位置很深，没人能够在这个地方下刀的。&rdo;

&ldo;有道理，有道理。&rdo;黄支队长点了点头。黄支队是我的大师兄，比我高10届，也是法医出身。虽然当了支队长，但是法医的情结依旧根深蒂固，所以他还会经常参加命案侦破中的法医检验工作。

&ldo;而且，死者的颈椎完整，没有切割的痕迹。&rdo;我说。

&ldo;不过，很多碎尸案件中，凶手下刀都走关节和椎间盘，比如外科医生作案。&rdo;黄支队长说，&ldo;10年前我就碰到过类似的案件，比庖丁解牛更加游刃有余。&rdo;

&ldo;当然，我还结合了其他因素。&rdo;我说，&ldo;凶杀案件里有杀完人后给死者穿好衣服的，但没有碎了尸还给尸块穿衣服的。所以，死者死的时候应该是穿着现在的这身衣服对吧？&rdo;

死者的衣服破烂不堪，不是因为尸体在下水道待的时间长，而是死者原本就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

&ldo;如果是死后割下了死者的头颅，大量的血液会从断裂的大血管断面流出，那么死者的衣着肯定会沾染血迹。&rdo;我一边说，一边仔细地检查死者穿着的多件衣物的领口，&ldo;可是她的衣服没有血，所以我认为死者全身没有开放性损伤。&rdo;

黄支队长也凑过头来看了看死者衣服的领口，接着问道：&ldo;死因可好定？&rdo;

我摇了摇头，说：&ldo;尸体条件太差了，但是应该可以排除机械性损伤和机械性窒息死亡。死者的舌骨完好。&rdo;

突然，我从整整一解剖台的尸蜡组织中发现了一颗白白的尖尖的东西。我把这个东西周围黏附的泥土剥离后，高兴地说：&ldo;看，是一颗牙齿。&rdo;

牙齿在无头尸体案件中的作用是非同凡响的，这个案件也是如此。我用酒精仔细地擦蹭着，擦得这颗牙齿锃亮发光。

&ldo;牙颈部有红晕，是玫瑰齿现象啊。&rdo;我说。

玫瑰齿是法医判断溺死的一种参考依据，虽然现阶段国内很多法医研究机构否认玫瑰齿和溺死之间有必然的因果关系，但是我从多年的法医实践工作中发现，玫瑰齿对于溺死的判断还是有一定的参考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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