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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第1页）

画家明白了他的意思：&ldo;你是说，那位政治家会因为害怕你，主动退位?&rdo;

&ldo;退位倒不一定，但说不定会让步，或者妥协。&rdo;

虽然奇犽用的是&ldo;也许&rdo;、&ldo;说不定&rdo;这类模糊的字眼，但他的语气让人觉得，事实一定会如此。

果不其然，消息放出的十天后，任务发布者亲自上枯枯戮山，取消了任务。

&ldo;定金不会退回。&rdo;奇犽坐在席巴曾经坐的豹皮座椅上，气场全开地说。

年轻的政客微笑：&ldo;那是自然，揍敌客的规矩我们向来知道。&rdo;

&ldo;那个老家伙听说奇犽&iddot;揍敌客接下任务，吓破了胆，招募了十来个念能力保镖还不能放心，在上次的会议上终于松口，通过了医疗改革提案。&rdo;

&ldo;感谢您的助力，奇犽先生，有至少五百万的民众因此受益。&rdo;

奇犽知道阿特米希亚正在墙后偷听，他忍住唇边的笑意，模仿爷爷的腔调说：&ldo;我是生意人，与您合作非常愉快。欢迎下次光临揍敌客。&rdo;

年轻政客非常满意于这次交易：&ldo;多亏你，让我兵不血刃取得了胜利。&rdo;说着他从内袋中掏出包装精美的礼盒，&ldo;对了，听闻阿特米希亚夫人钟爱靛蓝色，我带来了我国特产靛蓝矿磨制的颜料，聊表谢意，同时祝贺二位新婚，还请笑纳。&rdo;

奇犽敏锐地听到墙后有妻子惊喜的笑声。他欣然接过礼物，将顾客送走后迫不及待开启了后方书房连通的暗门。

阿特米希亚快步走进来：&ldo;靛蓝矿磨制的颜料?如果再送一瓶他们特产的亚麻仁油就更好了。&rdo;她三下五除二拆了包装，小心拧开颜料瓶的盖子：&ldo;嗯，味道还可以，颜色也很正。&rdo;

奇犽不太懂这玩意儿的价值：&ldo;很难得吗?&rdo;

画家正色道：&ldo;就手掌大的这么一小瓶，足够买它体积十倍的黄金了!&rdo;

奇犽看着她小心将盖子盖好，打趣道：&ldo;以前这些人都是送爷爷喜爱的茶叶，或者是我妈喜爱的珠宝，以后嘛，估计他们要费心收集名画和贵重颜料了。&rdo;

&ldo;母亲大人告诉我，揍敌客家成员都是独立接任务的，所以爷爷的客人应该还会带茶叶去拜访他老人家吧?希望我没断了大家的福利。&rdo;奇犽失笑：&ldo;任务分两种，一种是指名的，这种由客人和家庭成员单独联系，一般收费较贵;另一种是非指名的，客人将任务发到揍敌客，由我分派给家人，有时只需要出动管家就能完成任务。&rdo;

他摸了摸阿特米希亚的头发：&ldo;母亲教的课程看来你没好好学。&rdo;

少女抗议：&ldo;只是进度较慢罢了。&rdo;她义正言辞，&ldo;我必须保证每天有八小时能拿着笔。&rdo;

&ldo;好好……&rdo;奇犽笑了。但随即他的笑容突然收敛，声音也低沉下去：&ldo;我走后，你还有很多时间学这些。&rdo;

离别的愁绪不期然就冒了出来。

好在阿特米希亚很快挥散了沉重的情绪：&ldo;奇犽，先着眼当下吧。&rdo;她想了想说，&ldo;除了刚解决的这个，你还有一个任务没完成，这次要亲自动手吗?&rdo;

&ldo;嗯，那是个大工程。&rdo;奇犽说，&ldo;暗杀一个大毒枭，包括他的四名手下。&rdo;他解释道，&ldo;这个毒枭触犯了两个大国执政党的容忍底线，他手上握有太多政府的黑料，所以政府的人买我出手。&rdo;

&ldo;上次是腐败的政客，这次是为所欲为的毒枭，很有惩恶扬善的感觉。&rdo;少女眨了眨眼，&ldo;像是要一口气把坏人都干掉，成为民众英雄呢。&rdo;

奇犽哭笑不得：&ldo;不是这么简单的事，阿蒂。&rdo;

&ldo;黑暗永远是与光明伴生的，杀掉一批黑势力，很快就会有第二批，复杂的利益链以及人性让那些黑暗永远存在。杀手的力量是很渺小的，杀人并不能解决问题。甚至有时候，杀了那些人反而会打破平衡，让事态恶化。&rdo;

&ldo;可我以为……&rdo;少女顿了会儿，坚定地说，&ldo;我以为，奇犽你最深处的的愿望，是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rdo;

&ldo;你和小杰不一样。他心无阴霾，喜爱刺激的冒险，他能保护住眼前所见的正义就足够。但是你看了太多东西，你知道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rdo;

&ldo;见识过黑暗和光明的你，理解生命重量的你，想被认可，想去守护。你想让人类的社会变得更好，不需要杀手存在的那么好。你的颜色从一开始就这样告诉我了。&rdo;

奇犽露出短暂的、宽慰的笑容：&ldo;你说的没错，阿蒂，只是，这并不是靠杀人能达到的。&rdo;

&ldo;这是条漫长的路，我以前不想也不敢去走，是你告诉我要成为灯塔，要继承揍敌客的重量，才让我正视这个愿望。而现在，我决心去试试看。&rdo;

画家眨了眨眼：&ldo;奇犽，这些复杂的事情我帮不上忙。我只会画画，只能旁观你的旅程，然后把它们记录下来。&rdo;

&ldo;这就够了，阿蒂。&rdo;奇犽将妻子抱在怀里，&ldo;你会看着我，这样就够了。&rdo;

房间里满溢着温暖的蓝色，像是沉在阳光照射的海水中。阿特米希亚缓缓闭上眼，聆听着丈夫有力的心跳，像是要把此刻的景象永远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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