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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第1页）

初雪迟疑地道：&ldo;婆婆的意思，是把秋蝉接回来？&rdo;万老太太摇头：&ldo;不，老三的意思，这几年他和秋蝉之间情分也不过平常，秋蝉也没生下一男半女，索性把她嫁了出去，省的再多些孽障。&rdo;说着万老太太不由叹气，当年的事如同一块石头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竟不晓得当日所为是对是错？

初雪低头仔细想了想，秋蝉嫁出去，若嫁的远远的，后半世也算有靠，只是李氏那样牛心左性，怎受得了秋蝉就此摆脱，去过平常日子呢。听到婆婆传来的叹息，初雪抬头瞧着她：&ldo;这事要做也成，只是要偷偷地做，必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不然三太太知道，又是一场风波。&rdo;

万老太太看着初雪，眼里露出欣喜之色：&ldo;果然寻你来是对的，其实论起稳重，该寻你二婶婶才是，可是你二婶婶是最重规矩的，当日我把秋蝉给了三太太，她嘴里虽不说，心里已经觉得是乱了规矩。现在我又要做这种事，她知道了，只怕更加不悦，她和老二，也算是经历了一番苦痛才到现在，我又何必再强人所难？&rdo;

万老太太的叹息声更重了，初雪起身给她捶着肩膀：&ldo;婆婆如此，真是宽厚慈爱。&rdo;万老太太伸手到肩头拍一拍初雪的手：&ldo;人人都知道我是做过丫鬟的，当日你公公发了迹，生怕别人翻出旧账，听不得一个程字不说，遍纳姬妾不说，还选了这么两房出身很好的媳妇，甚至还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当年我也是没见识的，任他去做，到他死后也想着要做他没做完的事，结果呢？&rdo;

见万老太太眼里有些泪，初雪忙给她端杯茶：&ldo;婆婆，人活这一世，总是会做错的，哪有全都做对没有做错呢？况且公公当日想的也对，人总是要往高处走的，只是难免急了些，这种事情总该徐徐图之，操之过急，不过徒惹人笑。&rdo;

是啊，该徐徐图之，若是当日没有那么急，必要门第高人家的媳妇，而是先从中等人家媳妇挑起，等到孙子辈时，自然就可和那些高门大户的女儿家结亲。

见万老太太又在沉思，初雪转了口吻：&ldo;婆婆，那些事都已过去，只要记住了这些，以后教导子孙要好好教导。&rdo;万老太太点头，初雪又笑着道：&ldo;婆婆，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想个法子把秋蝉嫁出去。&rdo;

万老太太嗯了一声才道：&ldo;这件事是要紧的，你知道为何我把你从席上叫走，就是因为那边有消息，秋蝉已经病了好几日，三太太不许请医调治，还要秋蝉照旧服侍。&rdo;这是初雪能猜到的，眉微微一蹙，看来这事要早办，只是要寻谁办呢？

外面丫鬟的声音响起：&ldo;老太太，四姑娘午睡醒了。&rdo;文珍已经跑了进来，看见初雪就啊了一声，行了礼就跑进万老太太怀里，瞧着初雪问道：&ldo;大伯母，您不是在前面坐席吗？&rdo;

初雪轻轻刮一下她的鼻子：&ldo;难道不许大伯母来瞧瞧祖母？&rdo;文珍摇头，把脸埋到万老太太怀里，万老太太拍着她，脸上露出欢喜的笑，虽说有四个孙女，可文琦小时候，正是杨氏对万家有怨言的时候，她们祖孙也是客气的。

等文珏文瑜出生，先头还好，后来李氏对万老太太生了怨言，这对孙女自然也不能承欢膝下，竟只有文珍一个可以说笑。初雪见万老太太拍着文珍，脑中灵光一闪：&ldo;文珍也许久不见她母亲和姨娘了，这几日已是春日，不如就让媳妇明儿带她去给她母亲请安。&rdo;

这虽是个好主意，但万老太太的眉头还是微微一皱：&ldo;你想的虽是好主意，可你也知道三太太平日都怪我只疼文珍，不疼文珏文瑜她们，现在又带着她去给请安，只怕更有话说。&rdo;人不接触，怎么亲热？初雪不由笑着说：&ldo;婆婆疼几位侄女的心，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文珍年岁小些，又常在您身边，多亲热些也平常。&rdo;

论起这些，万老太太当然公平，四个姑娘月钱相同，服侍的人都是奶娘两个、大丫鬟四个、小丫鬟八个，每季的衣衫首饰，全都是同样衣料同样套数，每年生日送的礼物也是一样。房里动用的大小器具也是全都相同。

这样就更让李氏恼怒，一个丫鬟生的贱|种，有什么资格和自己女儿同样对待？万老太太瞧着初雪：&ldo;这话说的是，在我跟前客客气气的，我怎么对她们亲热？&rdo;

初雪又陪万老太太说了几句闲话，这才起身回席，见初雪走进来面色平静，杨氏这才松了口气，趁着前去应酬的时候在初雪耳边悄声问道：&ldo;婆婆寻你去，没什么事吧？&rdo;初雪一笑：&ldo;也没什么，只是文珍说许久没见她姨娘，婆婆疼惜她，把我叫去，让我明日带她去。&rdo;

杨氏哦了一声，话里有了叹息：&ldo;婆婆是个慈和老人，我倒有些后悔当年管文琦管得太紧，没让她们祖孙多亲热亲热。&rdo;初雪轻轻拍一拍她的手：&ldo;这有什么，大侄女还要一年才出嫁呢，出嫁之前自然可以和婆婆多亲热。&rdo;

杨氏点头，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告辞，两人忙分别应酬，女客们散得早，男客们直到到了三更时分才散，等万克己回屋时候，初雪已经睡的很沉。

感觉到丈夫小心翼翼地躺到身边，初雪睁开眼，万克己不由笑了：&ldo;还当你没醒呢。&rdo;初雪又闭上眼，偎依到丈夫身边：&ldo;心里有事，等你回来商量呢。&rdo;万克己拍拍她：&ldo;什么事？&rdo;

初雪把万老太太的话说出来：&ldo;要这样也只有寻人把她买出来，可是这好办，要嫁就是个难事。&rdo;万克己用手拍一拍额头：&ldo;老三总是这样，一句话就交代了，叫人想办法。这事你把人从那边宅里买出来就是，至于要嫁给谁，我琢磨琢磨。&rdo;

事情交代给丈夫果然没错，初雪摸一下丈夫的脸，笑声十分欢喜：&ldo;有你在，什么事都不怕。&rdo;万克己把妻子搂紧一些：&ldo;这么多人交代的，我怎么能不办好，睡吧。&rdo;

次日吃过早饭，初雪收拾了就当着文珍去那边宅子，文珍平日上街，总要问东问西，今日却沉默不语。初雪轻声问：&ldo;四丫头，你想什么呢？&rdo;文珍人小鬼大地叹了口气：&ldo;大伯母，我想姨娘，可是祖母说，我要和姨娘在一起，母亲就不高兴，姨娘日子过的也不好，要怎么办呢？&rdo;

这话初雪答不出来，大人的纷争，苦的是孩子。马车已经停了下来，初雪下车，这边来的次数不多，瞧着和平日没什么两样，只是透着几丝凄凉。出来迎接的是邱嫂子，行礼后就道：&ldo;大太太请往这边走，我们太太刚起来。&rdo;

初雪瞧着她，若要成事，这事还绕不开邱嫂子，一路在想法子，快到上房时候拐过一个路口，见从人们离的还远，初雪忙对邱嫂子道：&ldo;邱嫂子，杜姨娘在这宅里什么日子你也是晓得的，你也知道她原本是老太太的丫鬟，虽说主母对妾可以为所欲为，可真要出什么事，中间又会生嫌隙。&rdo;

邱嫂子啊了一声，秋蝉在这宅里如何，邱嫂子瞧在眼里，心里总有点不像意，若是秋蝉真有个三长两短，万三老爷不会说什么，万老太太那里必不高兴。忙对初雪道：&ldo;小的也这样想，只是我们太太。&rdo;只要她有心就好，初雪微微一笑：&ldo;这次不要你劝，只要你，&rdo;初雪瞧一眼，凑到她耳边：&ldo;只要你一力主张这样的人不能留。&rdo;

80变故

邱嫂子迟疑起来，初雪握一下她的手：&ldo;邱嫂子，先不说这种事是救人一命的事，顺了老太太的意，她对三婶婶总能再生出几分怜悯，婆婆是个宽厚人，若不是被三婶婶所作所为伤透了心，也说不出那样的绝情话来。&rdo;

邱嫂子心里明白，自己太太性子执拗，只瞧见别人待她的不好处，瞧不见别人待她的好处，到现在还恨着万老太太呢，恨她偏心，恨她对自家不好，怨言连连。这些话总有吹到万老太太耳朵里去的，不是又横生枝节？若真能顺了那边的心，让万老太太生出几分怜悯之心来，不说旁的，两位姑娘的亲事也能多操心几分，毕竟再说做的公平，常在身边的总是要亲热些。

主意打定，邱嫂子点头：&ldo;大太太，小的是个底下人，老太太还是我们太太的婆婆，自然她说什么，照做就是。&rdo;初雪笑一笑，有了邱嫂子帮忙，事情就要顺利多了，耳边传来哧的一声笑，接着李氏声音响起：&ldo;吆，大太太，不在那边宅子伺候老太太，做你的贤惠媳妇，今儿怎么来我这个晦气人这里？&rdo;

二月底的天，已经是春暖花开时，但李氏的话却像冰一样冷，初雪抬头看去，见她虽穿着整齐，衣饰也算鲜明，但面上脂粉未施，眉眼之间微微有些憔悴。邱嫂子上前道：&ldo;太太，今儿大太太是带了四姑娘给您请安的。&rdo;

李氏唇边露出嘲讽的笑：&ldo;请安？我当不起。&rdo;说着李氏转身要往屋里走，突然瞧着邱嫂子：&ldo;方才让你出来迎人，怎么这半天都没到，还见唧唧咕咕的，难道在说我的坏话？&rdo;邱嫂子停住脚步，初雪已经笑了：&ldo;三太太这话问的未免太奇，邱嫂子不过是问了几句两位侄女在那边过的怎样，管家可还管得来，还问怎么不见两位侄女同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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