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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春院的人忧心忡忡,舒雅院却是静悄悄的,周氏躲在房间内,小心翼翼的焚烧着东西,眼看着就要被焚尸灭迹,一道身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冷冽的风雪呼涌进来,将炭火中的碎屑吹散。
周氏一惊,慌忙抬眸看去,却是林芙儿。
闻着空气中异样的味道,林芙儿阴沉的盯着周氏,说道:“娘,你在烧什么?”
周氏一怯,但随即又变了神色:“没什么,娘的帕子不小心掉进去了,你怎么回来了,四姑娘如何了?”
林芙儿打量着周氏,神色有些慌乱,眼睛转来转去,像是在隐藏着什么。
“娘,你不会瞒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林芙儿冷声道。
林芙儿的目光在房间内打转,其他都没有异常,唯独周氏身前的地面上掉了些布匹碎屑。
周氏一脚踩住,拦住了林芙儿:“都说了帕子不小心掉进去了,你怀疑什么,我能干啥事啊,有你天天盯着呢。”
林芙儿面上应允,心里却留了几分警惕,坐下说道:“漪儿看着不大好,太医说得找到病源。”说着,目光紧紧盯着周氏。
周氏强忍住心慌,道:“真是让人心疼啊,也不知道四姑娘能不能好,你没事多去探望一下。”
林芙儿探寻着周氏的表情,却没看出什么,在房中坐了一会儿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几日过去,姜漪的病情非但没好,愈加严重,整个人消瘦的不成样子,身上冒出了许多的脓疱,太医一看就直道是天花,必须立即单独隔离起来。
汪氏一听就昏厥了过去,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姜善有心想请太医院院判吴太医,却被李氏拦住了。
“二伯,你这一去,就是把整个姜家放在火上烤啊,那天花的厉害你是知道的啊,这会害了漪姐儿的啊。”
姜善虽心急,却还是想到了姜家所有人,忍着苦涩将姜漪送去了乡下的庄子上隔离起来,仅仅只带了两三个丫鬟。
这边的林芙儿知晓,惊愕的瘫坐在床榻上。
天花啊,这是连她们那个时代都不一定能完全痊愈的病症,姜漪她……
林芙儿急的好几天没睡好,眼下出了好大的青影,不过她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姜府这些日子在排查可能接触到这种病症的一切人员,连她这里都被搜了两回。
这天夜里,林芙儿恍然被惊醒,听到了院子里传来隐约的说话声,起先以为是守夜的丫鬟,可那声音越听越熟悉,林芙儿有种不好的预感,悄悄穿好衣服出了门。
院子里,林芙儿躲在廊下的柱子后,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假山下方,断断续续的声音飘过来。
“你……你这是在害我,你说了只是让她生病而已,怎会是天花,你出来啊,我要去告发你,告发你……”
“呵,告发我,谁会相信你,东西是你自己拿的,也是经过你女儿的手送给她的,关我什么事,你拿什么告发我。”
“你,你早就算计好一切了对不对,出了事就让我们母女顶着,你这恶毒的心肠,怪不得不招人待见。”
“行了!事到如今,姜漪你是指望不上了,她必须死,你现在投靠我,说不定还能有看着你女儿出嫁的一天,否则,我让你也尝尝这天花得滋味。”
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周氏一人在那里呜咽着低喊声。
林芙儿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她无措的靠在门扇上,她怎的也不会想到,害了姜漪的罪魁祸首,竟然是她娘,那个胆小贪财的周氏。
她怎么敢,她不怕自己也染上吗,害死姜漪有什么好处,姜家人迟早会查到她们身上来的。
肆意传播疫病,放在哪朝哪代都是砍头的罪名,周氏,她怎么敢!
天微微亮,林芙儿就跪在福安堂外,把开院门的婆子都吓了一跳。
“表姑娘,您怎么在这儿。”
“劳烦嬷嬷,进去通传一声,我有要事跟姑婆说。”林芙儿骤然得知真相,眼眶满是血丝,眼下重重的青影,仿若恶鬼。
“她怎么过来了?”汪氏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心里眼中都是那苦命的孙女儿,此时除了几个大人外,谁也不见。
“那奴婢让表姑娘回去了。”那婆子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
汪氏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那婆子刚退到门口,汪氏又叫住了她:“等等,让她进来吧。”
屋外下着雪,不过半个时辰,林芙儿的身上就堆积了一层雪,脸颊双手冻的通红。
好一会儿,那婆子才将她请进去,略微收拾了一下,林芙儿就跪在了汪氏面前。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汪氏并不很待见林芙儿,但碍于自家孙女跟她玩的不错,又有那样一个亲娘,也就多了几分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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