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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第1页）

废后面上神色复杂，他看着杭清，却没有急于开口。他们都静静地等待着，没有一人出声催促。

&ldo;卓渔。&rdo;废后突然嗓音嘶哑地喊了他的名字。

废后的目光着实太复杂了，其中包裹了不少的情绪，令杭清微微怔忡。

怨恨？挣扎？和思念？

怨恨挣扎尚可理解，但为何废后的眼底会有思念？而且的的确确，这一刻废后是望着他的，除他外，眼底再无别人。

杭清在废后的床边坐了下来。

废后却突地一把抓住了杭清垂落在身旁的手：&ldo;卓渔……&rdo;废后的情绪略略有些激动：&ldo;你来了！你来了……&rdo;

钟桁都隐隐察觉到不对了，他眉间的痕迹随之深了起来。

&ldo;我要死了，我就要死了。&rdo;废后的目光看上去澄澈明亮，实则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他紧紧地攥着杭清的手，杭清的手背都泛起了红，&ldo;你终于来了……&rdo;

杭清不自觉地蜷了蜷手指，想要借由这个动作来缓解疼痛。但废后却将这个动作理解为了他要抽回手，废后手上陡然使了劲。

杭清不自觉地痛呼了一声。

&ldo;母父？&rdo;钟桁喊出了声。

废后这才从意识混乱中抽离出来，他微微松了手，转头看了一眼钟桁：&ldo;你……&rdo;

托孤来了吗？杭清心说。

&ldo;桁儿。我今日，熬不过去了……我只有两件事希望你能谨记在心。&rdo;废后说到这里，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但他却半点没有要松开杭清手腕的迹象。

钟桁眼眶都红了，他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隐忍着悲伤和崩溃。

&ldo;一是，你勿要怨天尤人，勿要沉浸于仇恨之中。先帝已走，你大可过得更轻松快活些。&rdo;

钟桁眼底的眼泪到底承载不住重量落了下来。

因为极力隐忍，钟桁额角的青筋都显了出来。

&ldo;二是……&rdo;废后顿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废后给人的感觉极为怪异，就像是一个隐忍心底多年的愿望，终于得以说出口了一样。

&ldo;二是，你替我照顾好太后。&rdo;

废后这句话说得再清晰不过，没有一字含糊不清。但正因为这样，才更叫人怔忡。莫说钟桁呆在了那里，就连杭清自己都呆住了。

这话说得实在太过怪异！

卓渔为长，又是万人之上的位置。而钟桁年少，自幼失势，如今又将失去自己的母父。谁照顾谁，当真没有说反吗？

何况，废后与卓渔是什么样的关系？一个乃是废后，一个是顶替了他位置的人。这如何能叫人不心生怨恨？无论如何，也不该由废后说出&ldo;你替我照顾他&rdo;的话来。

废后并不在意钟桁脸上的惊异之色，他又看向了杭清，他问杭清：&ldo;好久没有见你了。你拿那些人有法子了吗？&rdo;废后勉强地笑了笑，那个笑容却看上去又像在哭一般：&ldo;有时候真恨你，有时候却忍不住想念。你从来看不透别人的算计，听不出别人的恶意……先帝虽然令人厌憎，但倒知道护住了你……&rdo;

杭清愣在了当场。

这几个世界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背后也总有些离奇而曲折的情节。

但杭清怎么也没想到，废后会与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ldo;但如今不同。我听闻钟槿炎与你并不亲厚，他若不护着你，你焉能好好走下去？&rdo;废后脸上的悲色更重：&ldo;当年真恨你……为何为先帝产子。如今钟槿炎待你不亲厚……你有没有那么一点，一点的后悔？&rdo;

杭清更懵了，他愣愣地道：&ldo;钟槿炎并非我子。&rdo;

废后顿了顿，苦笑道：&ldo;我都快死了，何故编谎话骗我……&rdo;

&ldo;不是。&rdo;杭清脑子里已然成了一团浆糊，他艰难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原剧情抖落了出来：&ldo;那是，那是你的二子。你忘了吗？你生过第二个孩子。先帝要杀了他。我……我把他藏起来了。&rdo;

那是卓渔一生中做过最胆大的事。

卓渔这个人着实没脑子，且极其的圣母。

但他一时恻隐之心，保下了钟槿炎。一瞒就是这么多年。

这下废后和钟桁呆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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