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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冬晨,在雪中跑完一场回来,无鸢出了一身汗。
回到家,冲了个热水澡,就出门了。
像过去很多个周末一样,她在东亭地铁站那个操着一口北京腔的老头那买了份关东煮。再走几步路,在711买了瓶红枣酸奶。
街边有些萧条的枝桠上落满了雪,像银条般美丽。然而刺骨的寒风一阵阵地刮来,细细的雪沫儿随风飘舞,又徒增几分荒凉之感。
无鸢的步子迈得更快了。
乘着电梯,直接到了最顶层的学术专区,穿过一面面冷清的书架,想找到老地方坐下来。
她对一个位置和一件事物执拗的程度,几乎超乎寻常人的想象。
过去三年,只要是周末,她就要去买早餐,就要去图书馆读书。早餐总是一成不变,读书的位置也总是老位置,未曾变过。
那张她常常坐着的书桌,桌角都被手臂磨得很光滑了。
只是,今天本应该是一片冷清的学术专区,竟坐着一个少年。
那个少年正坐在她那张桌子上。
“蘅,你怎么在这里?”无鸢很是惊讶。
她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他了,自从他那天从自己家里离开。那张银行卡,她一直还随身携带着,想着哪一天就顺手还给她。
杜蘅抬起头,不声不响地,忧郁的眼神里带了些许忧伤。
他抬手把桌面上那瓶牛奶推到她面前。
“这是……给我的?”她看着面前那瓶牛奶有些发怔。
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而无鸢已经习惯了他不说话的样子,把吸管插进瓶子里,她吸了口,眯了眯眼:“这是红枣味!你买了红枣味的牛奶?”
有些惊喜地望着他,不管他是否有意还是巧合,他竟然给她买了红枣口味的牛奶。
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人了解,这位大名鼎鼎的bj法医科科长,竟然极其挑食。有些味道不喜欢的食物,她碰也不会碰。但若有喜欢的,吃多久都不会厌倦。
就像她吃了三年的关东煮,咬一口热烫的白萝卜和肉丸,在一声清脆中品尝清香高汤的滋味,混合着芥末的辛辣微苦的味道。事后,一口香甜的红枣酸奶入肚,立即冲淡了芥末的苦味。
呵,这种滋味好不酸爽!
这种滋味就好像在品尝人生。
很多人都不知道,她有这样古怪的癖好。
“咦?最新版的法医报刊?怎么,蘅也对法医学感兴趣?”
“不……,是给鸢的。不看……,我不看。”他又把那本一直搁在他面前的法医报刊推到她面前。
红枣牛奶再也喝不下了。
她饶有兴趣地看着他,“蘅,你老实告诉姐姐,你多少点到这里的?你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还是侥幸路过?还有,你是怎么知道姐姐喜欢喝这种口味的牛奶,怎么知道我一直在追着这本杂志?”
“不是姐姐……”他低低说了几个字。
“什么?大点声,姐姐没有听到。”
“不是姐姐。”他又把声线微微拔高了些。
她突然明白了他的话,却笑着说:“好好好,不是姐姐……,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了解到我这些爱好的?”
他们之间只见过寥寥几次面。
交谈的次数,亦少得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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